第五十一章 十六之九[第1页/共3页]
贞莹满心镇静,一只耳朵听他说,另一只耳朵却要留意周边,眼神不竭向侧面扫视,还须假装听得全神灌输,又不敢打断,正备受煎熬时,福临握拳敲了敲额头,叹道:“算了,不说这些,越说便越是心烦。另有一事堪忧,朕即位以来,国务繁忙,过于萧瑟了太后,实在过意不去。朕记得太后爱好画像,本想借几今后她寿辰之机加以弥补,但夙来技艺最为出众的画师抱病乞假,她对此要求又高,在画风、布局、色采搭配都看得极重,可否在短期内找到对她胃口的画师,毕竟是个困难。”
贞莹的火气“蹭蹭”的直往上冒,心道:“说我不懂高雅高深的艺术,便是讽刺我粗鄙陋劣。”她本将拿画的手背在身后,如果福临能对她态度暖和,不竭谈笑风生,或许她也就不急于出言诽谤,但现在福临虽眼看着她,内心想的倒是别人,而沈世韵在贰内心的确臻于完美,这更使贞莹气不打一处来。女人的妒忌之心常常最是可骇,当动手臂划个圆弧,假装不经意的将画送到福临面前,欲言又止的道:“韵妃mm的画技,臣妾也向来是非常敬佩的,不过至于这一幅画么……还想请皇上批评批评。”
福临微感惊奇,平时贞莹在他面前话语未几,连存候都微害羞怯。不像旁的妃子每日尽吃飞醋,见到他就扑上来胶葛,倒唯有贞莹稍显和顺文静。是以交换虽少,却也对她不存烦厌,驯良的道:“唔,贞侧妃,你有甚么事?”贞莹道:“皇上愁眉不展,不知是为何事耿耿于怀?无妨说了出来,让臣妾替您分忧。”
贞莹疾步赶上,一把拉住,斥道:“笨丫头,做事就是不晓得用脑筋!你现在归去,岂不是在沈世韵面前不打自招?你豁得出去,本宫可不成!”茵茵是头一次抵挡贞莹,连连甩手顿脚,昂头叫道:“如果韵妃问起来,奴婢就说是本身起贼心偷东西,一人做事一人当,毫不会涉及娘娘!”
贞莹心道:“沈世韵定是主和派了,她当然帮着本身族人,对,就是‘身在清廷心在明’。我可要给她唱唱反调。”便道:“皇上,臣妾也同意以武弹压。有些人就是不宜放纵,你退一步,她便要进十步,你对她客气,她觉得你怕了她。已是败军之将,就该老诚恳实当个仆从,谁让他们没本领打败仗?”
才赶到半途,远远看到福临身影,仿佛是方才退朝,正预备回宫,又见他背负着双手,面上隐有笑容。贞莹赶紧放慢脚步,摆出端庄姿势,文雅上前,存候道:“皇上吉利。”福临行动短促,只说了句“平身吧”,却不断脚。贞莹暗中给本身鼓了把劲,转头又叫:“皇上!”
贞莹严峻得四周张望,心道:“宫中耳目浩繁,万一给人听到了,说是我煽动皇上自主,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。”忙抬高声音道:“您可别乱想,谁敢来逼您退位哪?”
茵茵随口应道:“是,欢畅,欢畅。”不但声音细如蚊蝇,话调中也殊无半分欢乐之意。贞莹心下不愉,板着脸道:“你这是对付谁啊?茵茵,本宫现下表情好,你别找不安闲!”茵茵连咬几次嘴唇,方下定决计道:“不……不好了,奴婢的耳坠……方才少了一只。”清辉映照下,果见她左耳戴了一串乌黑色的半月形耳坠,右耳却空空荡荡,耳坠不翼而飞。
贞莹安慰道:“既然另有几天时候,只须张榜奉告,许以重赏,宫浑家才辈出,还愁找不到合适的画匠?皇上又何必如此焦炙?”福临道:“要说画技高超的,那也不是没有。说得略微夸大些,她画出的耗子,会有猫来扑;画的鲜花,能吸引胡蝶。只是,一定能请得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