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(2)[第1页/共3页]
崆峒掌门笑道:“我们此去崆峒,自是由师父来尽这地主之谊。”汤长途奇道:“怎地是去崆峒?不是回我家么?”崆峒掌门自知讲错,勒马泊车,道:“你要拜我为师,须得先行禀报了你家中长辈,再带你回崆峒祭拜祖师。”汤长途大喜,不住鼓掌。崆峒掌门干咳一声道:“你不是要去讨凉茶么?现下便去吧!”
崔镖头仰天打了个哈哈,道:“岂有此理,由得你在大街上随便捉个路人,便想要我等就此干休,天下焉有这等便宜之事?”崆峒掌门道:“他可不是随便路人,他乃是汤家小公子。”
崆峒掌门听他二人再对答下去,恐会令本身谎话拆穿,左臂圈转,勒住了汤长途咽喉,汤长途突感呼吸一窒,叫道:“师……师父!”崆峒掌门低声道:“别出声,现下他们要来同师父难堪,你共同着些,我们定可脱困。”汤长途还是不解其意,却谨遵师命,冒充挣扎几下。
李亦杰忽道:“你是长途么?怎地同这老贼在一起,又做了他的徒儿?”他本已认定了汤长途是遭胁同业,但此时见他大力出头,哪有半分不甘心之意?现下又唤崆峒掌门做师父,此中启事,可就搞不懂了。
汤长途不会武功,待要从左绕开,楚梦琳便随他向左,待要向右,楚梦琳又随他向右,老是笑吟吟的相拦。汤长途又急又怒,本欲伸手相推,但与那“男女授受不亲”一节却又所信甚笃,不住顿足气恼,忽听得一个衰老的女声唤道:“长途!”这声音极是熟谙,回顾果见沈世韵扶了汤婆婆快步走来,汤长途大喜,忙迎上叫道:“奶奶!”
汤长途道:“甚么贼不贼啊,说得那般刺耳。我师父说他没做之事,自是没做,你们要问却又不信,那费这番口舌又有何益?我们尚要赶路,也没时候同你们啰嗦,是你们无端射死了我们坐骑,赔上马来!”
崔镖头怒极反笑,道:“这马本就是我镖局之物,我自喜好将家中的马射杀来玩,有何不成?”汤长途道:“你喜好就回家去玩啊,同我们又有甚么相干了?”世人见这少年临危不惧,对答如流,暗赞他很有胆识。实在汤长途也并未想得很多,只是他读书甚丰,能等闲抓住对方语中缝隙,再则他全偶然机,倒如凶神恶煞之人同一个孩童说话普通,崔镖头也给气得无可何如。
崆峒掌门将汤长途放落地上,眯缝了双眼道:“崔镖头说话客气些,我逃甚么了?”话间拉着汤长途徐行前行,直走到那辆大车与众官兵当中空位,倒是将大车护在了身后。
曹振彦淡淡的道:“未晓得长邀功如此心切,倒甘为车夫之行。”崆峒掌门哈哈一笑,道:“成大事者不拘末节,昔日那越王勾践尚可卧薪尝胆,本日贫道便临时屈尊一回,却又怎地?”曹振彦悄悄抚掌道:“当真勇于自比,这般平静自如,本府也要喝一声彩了。”崆峒掌门笑道:“那自是不堪幸运。曹大人一句夸奖,当抵得过炎炎骄阳下的一碗凉茶。”
汤长途却道:“师父,这些人凶巴巴的,没一个好东西。我们去找茶摊老板说话,别去跟他们说话。”
李亦杰深深一揖,道:“请恕长辈大胆。二位镖头要杀这老贼,实是大快民气之事,只是若要在长辈面前伤了这位公子,那可千万不能。”崔镖头嘲笑道:“千万不能?那我们便瞧瞧。”还是挥鞭急攻。这一下情势忽变,崆峒掌门自也瞧出了些门道,纯以汤长途身子左挡右架,果见李亦杰便尽力助他御敌,不由又惊又喜。
崔镖头与曹振彦亦是面和心反面,思来风趣,忍不住抢先便是“哈”的一声笑了出来。季镖头同是满面笑容,却见曹振彦面色乌青,忙将神采一沉,向汤长途道:“小朋友,非是我们不安美意,这俗话说得好,捉贼捉赃,现在你师父可给我们当场擒住啦,那辆大车中的物事便是证据,瞧他另有何话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