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三章、生死契阔执相守[第2页/共4页]
红绡打动得泪水涟涟,紧紧环住她的腰身,哽咽阵阵道:“娘娘,固然我家蜜斯没有您那么好的福分,能与王上修成正果。可红绡坚信那句话: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。您与王上历经磨合跌宕,联袂至今,余下的工夫,更加不能华侈……”
身形低弯的季梵音嫣唇弯勾,双腮微微透着一抹绯红。缓缓朝枝体暗香的红杏喷了几滴净水,水雾弥散当中,娇柔滑嗓径直打断她:“红绡,先扶霞嬷嬷起来。”
这两人凑到一起,还真无一日安宁……
“哥,我渴了……”眨巴着双眸作不幸状的小丫头拽着他的手臂闲逛撒娇,余光止不住往鲜美多汁的荔枝上头瞟,乃至鼓起吟了那首耳熟能详的诗文:“长安回望绣成堆,山顶千门次第开。一骑尘凡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。”
“这王上与太后二人,打的究竟是何啥哑谜?”
“汪司制过誉。”
桂叶双眉久不描,残妆和泪污红绡。
红绡闻言,面色涨红得短长,如同煮熟的螃蟹,磕磕巴巴否定道:“红绡听、听不懂娘娘在说甚么……”
“陆司珍此言差矣,”汪司制远山眉黛一挑,状似偶然推开呈放璎珞宝光的檀木嫁妆,嫣唇微勾,“凡是瀛洲国人,皆知我们母范天下的王后心灵手巧、蕙质兰心。陆司珍欲关公面前耍大刀,不觉惭愧难当吗?”
齐羲和素手重抬,捋了捋鬓角处的颀长墨发,凝眸远眺,衣袂飘零中,音似从天涯而来:“确有一句。佛偈曰:大悲无泪,大悟无言,大笑无声。哀家敢问王上,何故为解?”
这首诗,还是她念大二时,他偶然中提了下。
夏司设与向司膳扶额,做牙龈抽疼状。
矗立而立的假山后,身形俊拔的瀛洲君王行动沉稳,王冠金玉,棱角清楚。通俗双眸扫了眼跪垂于地的落霞,薄唇微抿半晌,才不疾不徐道:“母后端怡凤威,一教一诲尽渗入入心,何来权力一词之说?再者,鄙谚有云:未曾走,何会跑?凡事总得有个过渡期。刚好朕听闻母后克日来用心礼佛之事,不知此中,可有参透不悟之禅?朕愿闻其详。”
“谁答复便是谁咯。”
日头西斜,朝霞赤红金黄,染满整座瀛洲王宫。
反观肤若凝脂的季梵音,神采自如修剪红杏。光彩打落,混乱无章的杏枝被一双瓷白如玉的巧手梳理得整齐雅正,髣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,可远观亦可近耐。
浅碧色的修竹长而矗立,班驳的光圈倾泻而下,氤氲流转中,偶尔折射几道微刺的泽光。
“如此,挺好。”
‘啪嗒’一声,齐羲和轻折下一扇青碧色的芭蕉叶,漫不经心翻转两下,唇色微微一勾:“看来,哀家这个太后权力已大不如前了,对不对,王上?”
季梵音不疾不徐翻开洁白素笺,遒劲有力的笔锋跃然纸上:高山流水觅知音,存亡契阔执相守。
他的丫头一点就透:“江采萍!”
他清浅一笑,屈指弹了下她光亮的额头,嘲弄她:“汗青上因物与唐玄宗有渊源的,可不止杨贵妃。”
季梵音嘴角噙了抹不易发觉的笑,故作感喟状:“陛下初登帝位,政务繁多,御书房与梵音殿来回亦需破钞很多时候。本宫现在便叮咛御膳房,做好吃食送去,省下的时候也能助陛下早日批阅完奏折。”
边说着,鲜橙纱裙接连摆动,目光移至向司膳,笑道:“民以食为天,向司膳所统辖的司膳房珍羞甘旨不竭。一道开胃菜,足以让民气朗愉悦之。”
镶嵌玛瑙珠玉的琉璃檀木榻上,身形轻巧的身姿慵懒如媚。季梵音翠绿的素手掩着倦倦的神采,刚从檀木床榻起家,垂下的纱帘忽地被人撩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