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天留之以资陛下也[第1页/共2页]

田见秀等人不辞而别，李过、高一功十几万人马还是贼寇的身份，就算何腾蛟不敢派兵来剿，也不会承认这支军队还是官军，更不会再发一个铜子的军饷。

“如何？你们不是扯旗单干吗？”马进忠一愣：“几万人马不打号召就拉走了，何腾蛟还能容得下你们？”

汪克凡向田见秀点了点头，表示歉意：“几位兄长都是义兵出身，宦海套话都要称作贼寇，不要介怀啊。”

汪克凡点了点头，这个黑运昌固然只是个小角色，但名字很怪，读史乘的时候多少有些印象，仿佛最后投降了满清。

但有一弊必有一利，堵胤锡固然名不副实，却也迈进了封疆大吏的行列，能够跨过何腾蛟，直接向隆武天子保举李过、田见秀等人，招安这支农夫军。

他固然早就投降了官军，但和农夫军之间始终保存着几分香火情，田见秀派来使者和他一说，他就承诺帮忙农夫军，乘船度过洞庭湖和李过会师。

他的部下最多只算三流军队，但和何腾蛟依仗的那些湖南军阀比起来，已经是强军中的强军，精锐中的精锐，还价还价，拥兵自重，他有这个本钱。

“没干系，我们本来就是做贼的，得给皇上留个面子。”田见秀和袁宗第一起摆了摆手，并不在乎。

汪克凡只笑了笑，又接着往下念。

“老马，几万雄师乘船过湖，这件事必定讳饰不住，如果被何腾蛟晓得了，会不会给你惹费事呀？”

“及微臣单骑入营，貔虎之士不下二十万，吴楚秦晋直欲以气吞之，此百战雄狮，竭半楚之力一定能克，天留之以资陛下也……”

“切，谁鸟他姓何的！”马进忠撇撇嘴：“既然让老子当看门狗，就不能断了肉包子，要不然我老马甩手就走，让鞑子直接进了湖南。”

汪克凡笑道：“何军门量窄，容不下各位兄长，但他又不是当今皇上，总不能一手遮天，另找门路就是了。”

“好，说得好！”田见秀等人纷繁拊掌奖饰，就连马进忠也翘起了大拇指：“汪将军，你这篇奏章是谁写的，好文章呀！皇上听了必定要重用老田他们……”

“你认得皇上？”南明当明天子，是在福建的隆武天子，汪克凡一个湖广的小小守备，如何能够认得他。

“不认得。”公然，汪克凡摇了点头，却又加了一句：“但是有人认得。”

“有贼将李过、田见秀、袁宗第、高一功、刘芳亮等，倾慕英主，悔罪投诚，转战千里，杀虏逾万，能已见矣……”

“这件事多亏老马帮手，今后大师都是友军，相互多照顾着点。”田见秀和袁宗第再次称谢。

我到他们军中看过了，有整整二十万虎狼之师，湖广现在只剩下一半地盘，哪怕竭尽尽力也没法剿除他们，更不要去试图剿除他们，这支雄师如此刁悍，就是老天专门留下来帮忙皇上的。

（军门，本来是对总督的尊称，但宦海上一贯风行拔高敬称，到了明朝末年，巡抚也通称军门，也就是说，对巡抚和总督都能够称为军门。）

“我草拟了一份奏章，念给众位兄长听听，如果没甚么题目，就呈送给堵胤锡堵军门，请他转呈当今圣上。”

这也是何腾蛟明升暗降的佳构，堵胤锡是以被踢出了湖南宦海，给何腾蛟的亲信班底腾路。而湖北大部分地区都节制在满清手中，堵胤锡名义上是湖北巡抚，政令却不出常德一府之地，挂着巡抚的招牌，干着知府的差事。

湖南不但粮饷充沛，并且是安然的火线，马进忠千里迢迢投奔何腾蛟，却被派到岳州火线充当炮灰，内心早就憋了一肚子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