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犹遮半枝梅[第2页/共2页]
即便遭到病痛的折磨,他那肥胖的身躯里也仿佛储藏着惊天的力量。
――“我背你归去。”
可他没能走出多远。
半柱香的时候内,只剩下暗红色的云脚。云脚与亭边的梅林相映,竟有种妖魅奥秘的美感,万梅映日不相容,半入天涯半入林。
翌日,他起床很早。
第三日、第四天,连续畴昔七天,隼不言如果早来,必会瞥见她的身影,如果来得晚了,也会瞥见雪地里那细碎、轻巧的足印。两人目光偶尔有所交集,也是微微一笑,不言不语。
暗淡的雪路之间,有具身影走进了梅林,她步子很快,却给人一种沉稳、有力的感受。
天涯很快暗淡下去。
只要日落之时,雪原才不是纯粹的红色,只要瞥见不一样的风景,他才感觉有些生趣。
他缓缓地站起。
他闭着眼,斜倚在亭栏边,一身薄弱的黑衣,只是脸上毫无赤色,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峻之意,他比雪更冷。
“上来是甚么意义?”
要想在此地待下去,需吃的未几,睡得更少。
却见一只如玉的手拔剑出鞘,那女弟子披着纯红色的缎袍,亭亭玉立,风情万种。她舞起剑,带起阵阵飞雪,仿佛千万银蝶在身边舞动。
隼不言硬是走出了亭台。他每走一步,就撼动四肢五脏的鲜血,滴落在雪地上,好似盛开了一朵朵红花。
光出剑、收剑这个非常简朴的行动,他就要反复上万次,令身材表里残破不堪。
――“上来。”
隼不言第一眼就重视到了。
风雪就像一团团和水的棉花砸在他身上,他眼中却只瞥见灿烂的星斗,他偶尔也会坐在梅亭发楞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早晨砭骨的寒意对他反倒是种摆脱,冰冷的雪珠冲进他的衣领,化成砭骨的雪水,雪水跟着他炙热的胸膛一向往下贱,而后又解冻成冰。可他只是锁紧了眉头,连哼都没哼一下。
女弟子道:“我若走开,恐怕这里会多一具尸身。”
隼不言攥紧剑,道:“你做甚么?”
她的发丝缕缕乌黑。
如许一个漂亮的少年剑客,双眼竟带着野性,比野兽更纯粹的野性。
哪怕高悬的明月,也比不及她的冰清得空。
他连睡觉都抱着剑。
淡金色的阳光洒遍他的脸颊,他半边身子都沐浴在纯洁的光辉中。
――惊鸿一瞥。
一种是独来独往,孤单到底;另一种就非常痛苦,即便大要上是正凡人,能唤得来诸多“朋友”,这小我还是孤单的。
隼不言每次都埋没在暗影中,或是偶然,但都恰好没法看清他的五官。隼不言俄然浑身冒汗,如此酷寒的气候里,实在是件奇特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