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[第2页/共4页]
杜潋衣见她痛哭失声,内心一时又万分自责起来,喉咙发紧,张不开嘴,皱着眉头终是低声唤她道:“阿瑶,这些事千错万错俱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却听何君瑶在她怀中开口:“非是我要带走你,原是萧玉节把你交给我。她走时留了一份函件,叫我在你醒后给你。”
杜潋衣气的冷着脸,一声不吭,她平生从未有这一刻感到一丝苦楚,便是当年分开之时也未曾有。
“事出告急,我不得已。”何君瑶叹口气,在她身侧道:“你要惩罚,我都领得,只是你中毒刚醒,先安息吃点东西,有了力量再做筹算。”
听得何君瑶心中一喜,嘴角暴露些笑,在她怀里不住点头,好像幼时灵巧顺服,全然没了常日统帅门派的掌教威风。不管杜潋衣是何身份模样,她在她跟前老是心甘甘心做她的丫环,一心一意都为了她:“阿瑶都听太师叔叮咛。”
一丝贫寒在嘴唇边,杜潋衣喉咙发紧,就连这场面也似曾了解,这房间中的一砖一木都叫她万分难捱,这小女孩的行动神态更叫她感到心碎不已。张嘴吃了药,她的神智混乱中又有很多事非常清楚,十年以后故地重游,原是这般让民气神俱碎之事。
她说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铿锵,都是心中之痛。恍忽间,这山林外天高云阔,她便好似困兽于笼,眼睁睁瞧着鹤飞九天,只要她半步不能超越,平生困顿难明。杜潋衣胸中气味闷的难受,目睹这丫头哭的不幸,又想起她幼时形貌,只感觉六合无情,光阴流逝,大家都有大家逃不出的苦处。
二人在床前答非所问,萧潇心中只道她仍未复苏,对前尘旧事一概不知,她纯如宣纸,但杜潋衣历经世事沧桑,现在大梦初醒,回到原点,万千感慨不知从何提及,一时撑着从床上起来,忍着十几日未活动的筋骨酸涩,吃紧下隧道:“是了,我得去找玉儿,她不能没有我。”
萧潇走畴昔,站在她床边,猎奇的看着她道:“霜儿是谁?”
搂着那丫头,杜潋衣喜忧参半,她心中待她仍如幼时,十年以后,若说她在这世上另有亲人,阿瑶还是她想要心疼的mm,这份自幼的豪情总难以割舍,将她抱在怀中安抚道:“不哭了,我不怪你带我山上,可这山中我千万不能再住。我承诺你,不像前次那样丢下你不告而别,这几日,我会带着孩子暂住在山下农家。”
“道长,你的鞋。”萧潇见她手忙脚乱,鞋也摆布脚穿错就欲往外去。门还没开,劈面撞上了端着一碗粥的李若可,哐当一声撒了一地,李若可撞倒在地哎呦道:“师父你跑甚么啊!看着点路,你说是第几次撞了我了?”
杜潋衣深吸口气,这才肯看她一眼,倒也并非指责,双眸尽是心灰意懒之色,声音小而颤道:“你何必又带我返来?你说这山中已经没有了我……对我来讲,这山中何尝不是没有了小霜儿……我多瞧这儿一眼,心中就多难过几分。当初我说了,此生不再踏入这地界半步,你为何逼我犯了誓词。”顿了顿,哀思至极淡淡道:“我向来谅解你难堪之事,你又原何不肯谅解我半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