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7、番外一：雪满千山人未还（八）[第3页/共3页]

过了好久，我才闻声阿娘在我身边说：“他走了……”我钻出被子，深吸一口气。阿娘取过桃木小梳，替我梳理头发。我晓得，阿娘有话想跟我说，小时候我不肯乖乖听阿娘唠叨，她就只能一边替我梳髻，一边柔声经验我。

有阿娘和小月在身边，我终究能在夜里睡得安稳一点，可还是经常会梦见祖父，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，伸动手叫我的名字。我尽力想触到他的衣袍、髯毛，却老是够不到，惊醒时浑身都是盗汗。

“可我这几天看着，他对你也算很好了，”阿娘抓着我耳边的一束发，已经梳了几十几百下，“对女儿家来讲，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，就算是半生福分了。当初，慕容氏分裂成几个部落，我是你父王剿除其他慕容残部时带返来的，我的父兄也全都战死了……我也哭过、闹过，但是厥后有了你，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。跟我一起被带进王府的其他女孩儿，有想不开本身寻死的，也有触怒了你的父王被赐死的，只要我熬到最后，成了他的正妃。”

今晚拓跋珪很有耐烦，看我不说话，他也并不恼，只是把我放回床榻上，悄悄感喟：“燕燕，我晓得你恨我，但是鲜卑这些部落里，只能有一个名副实在的王，我不打败大燕，大燕就会打败我。你的祖父和父王带着十万人长途行军，恰是要去围攻我的都城。如果我没有在参合陂击溃他们的主力，现在兵败病笃的人就会是我。燕燕，那是你想要的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