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4、番外一：雪满千山人未还（五）[第3页/共3页]

阿白跑得累了，步子垂垂慢下来。我太纤细，不晓得本身能做甚么。有那么一瞬，我俄然感觉如果拓跋珪在这里就好了，他必然晓得该如何做，就算甚么也不做，起码他还能安抚我。

那只桀犬也跟来了，围着我们转来转去，吐着舌头，摇着尾巴。我伸手想摸摸它毛茸茸的狗头，却有点惊骇，那只大狗看起来真的很凶，我还记得它撕咬狼群时一点都不口软。拓跋珪抓着我的手腕向前一送，正递到桀犬的嘴边，它“呜”一张扬开大嘴，我吓得“啊”一声大呼，转转头闭上眼睛。湿哒哒的舌头落在我手心上，它没有咬我，反倒像刚出世不久的小马驹一样，奉迎地舔着我的手。

在我看不见的处所，不晓得另有多少孤儿寡母，正从等候的高兴坠入无边的绝望。老婆再也盼不回丈夫，母亲再也等不来儿子……

我回身快步跑出去，撞翻了宫女送出去的温水，提着刀跨上阿白，从皇宫侧门偷跑出去。阿白已经长成了一匹高头大马，撒开四蹄时像踩着风翱翔普通。郊野上吼怒的风打在我脸上，涌出的泪还没滑落就已经被吹干。胸口像堵着一块巨石，我想大声大喊，却甚么也喊不出来。

小月来奉侍我梳头穿衣时，双目通红，神采惨白。她的爹爹和哥哥都在军中，就在几天前，她还跟我说，等哥哥此次出征返来，便能够娶新嫂嫂了。有这个又都雅又和顺的新嫂嫂在，偷吃麦芽饼再也不会被哥哥骂了。她瞪眼看着我，一滴眼泪也没有。我晓得，她的哥哥永久也回不来了，就算她把全天下的麦芽饼都吃光，也不会再有人揉着她的头发说她是个小胖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