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夜游（修）[第2页/共3页]

“城么，不是有城隍管着吗？”魏昭比划道，“路和石头，大抵太小了，没传闻有神。”

“抓紧我，切莫放手。”公良至说，“嘴巴闭紧，如果不慎松开了手，立即咬破舌头，往符纸上吐气，明白了？”

“与千年前横行的大妖比拟，这些妖兽只是有着些许妖血的野兽。”公良至叹道，“现在人道鼎盛，修真者能将妖兽当作质料，换做以往，人才是妖族口粮。”

“这么说，这村庄没有甚么神异之处，只是一群笨伯自欺欺人？”魏昭问。

“山有山神，河有河伯。”公良至说，“倘若真是如此，城有没有神？路有没有神？石头有没有神？”

有白雾在，屋子里也不显得黑。他们能看清阿谁伸直在地板上的孩子，大抵只要七八岁，穿戴难以蔽体的破布，四条锁链铐动手脚。他头上的白毛稀少，身躯肥胖，说句不客气的话，乍一看像只猪仔。枷锁深深堕入了他白胖的手脚，让他的胳膊腿看上去像长坏了的藕。

“化神大能能够造出秘境、洞天，自成一界，即为小千天下。昆华大陆本身便是大千天下之一，若修至化神境再度过天劫，便能飞升外界。”公良至简朴地说，“千年前人道渐盛，仙道崛起，前后将神道和妖族都赶了出去。”

“传闻过。”

这是个生魂。

他们转遍了大半个村庄，从每扇门中穿畴昔，墙和门像雾气一样轻浮。公良至找得很细，一间间屋子看下来，两人终究到了魏昭白日里来过的阿谁窝棚。

不但是头发，男人的眉毛、睫毛和胡子都是红色的，失魂落魄地站在一间屋子中间，歪着头，看着空中。公良至走畴昔，在他身边站定，俄然喝问道：“你是谁？”

“可惜村庄里的人都不喜好扳谈。”魏昭耸了耸肩，“问他们没甚么用啊。”

“换做昔日，人才是妖族口粮……”魏昭自语道。

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淡薄起来，能遥遥瞥见房屋与数米外的影子。白雾萤火般幽幽亮着，变得淡薄以后，倒把夜晚的村庄照亮了，像凌晨天涯已亮、红日未升的时候。他们向着影子走去，人影变得越来越清楚，是个一头白发的男人。

“恰是如此。”公良至笑道，“想要长生久视的修士，也定然不会甘心本身的名字留在小小神官的簿子上。因而大修士们与神道打了一架，修真者打赢了，把后者赶了出去。”

“……先祖用神仙留下的铁索一抓，真从半空里抓出个怪物！它浑身白毛，尖牙利爪，脸孔极其可骇……王家村的先祖听了神仙遗府里的话，立下四方石碑，年年春季杀牲口祭山神，这才让那无形的魔怪被锁进一副人模人样的躯壳里。即便如此，王家村每年也有须发皆白的傻子、疯子出世，只是疯得没那么短长……”

“你倒是胆小。”公良至说。

公良至回想着村长的话，手中摩挲着一块六壬鱼骨。他手指一松，鱼骨咕噜噜滚下落到了桌面上，骨尖正指着大门。

那会儿他们忙着让本身活过下一分钟，没胡想畴昔和将来，亦或他们俩以外的统统。与厥后产生的事比起来，这的确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。

符箓实在不是纸，没被他的口水打湿，一小团干巴巴挤在舌面上，舔着很不舒畅。魏昭不想咬纸，他想咬别的。

“这不是有道长在吗？”魏昭晃了晃兜里公良至给的符纸，又把它们塞了归去。公良至坐了屋里独一一把椅子，魏昭盘着腿坐到了床上，问道：“道长本日如何？他们说了要如何补偿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