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4章 一沙一世界(1)[第1页/共2页]

他眼皮一抬，极有兴趣地问：“你是说弦实际？”

我蹲在街头捧首痛哭，周遭统统喧哗皆与我无干。无数脚步从我面前仓促走过，偶有稍作逗留，却无一句体贴的问候。身后的阛阓里俄然停下了喧闹的舞曲，一支小提琴曲婉转响起，行云流水的琴声仿若空灵的高山流水。一双俭朴的布鞋在我面前停驻，鞋子很大，是双男人的脚。小提琴曲中插入了钢琴声，淙淙荡荡，仿佛春愁。琴声转为绵长，轻灵的音乐仿如一阵风，轻飘而来，轻卷而去。

瞥见高瘦的身影就上前辨认，倒是一次次报歉，一次次绝望。人潮人海，人影憧憧，唯独找不到你。我真的累了，太累了。这人间另有如何的哀痛，赛过干渴而不成得，思念却无可触及？你远在虚无缥缈的云层之上，与我隔了何止千里万里？

“一千是虚指，不是实数。”我笑着奉告他，“最成心机的是，佛陀乃至还指出了大与小是共通的。”

想起在1650年前翻译出这句话的罗什，他能精确体味佛陀的意义，以精美的汉文来解释如此通俗的事理，这智量实在难测。我感喟一声：“以是《金刚经》中说：‘凡统统相，皆是虚妄。若见诸相非相，既见如来。’”

张熙点头：“没错。一个原子如果是一个剧院那么大的话，原子核就是一颗灰尘大小，可不就是无边刹海与微尘么。”

“《长阿含经》中说：日月所晖映的处所叫做一个天下，天下的中间是须弥山，日月绕须弥山而行。一千个如许的天下，就构成一个小千天下；一千个小千天下，就构成中千天下；一千其中千天下，就构成一个大千天下。这就是佛法中‘三千大千天下’的含义。”

那以后我常常读佛经，从两千多年前的聪明之书中汲取精力的能量，倒是贯穿了很多。本来我有太多执念，堪不破的烦恼难以转换，都堆积在内心成了渣滓。那次的痛哭，与我，算是死过一回。借着读经修禅，清理心中的渣滓，身心表里皆变得清楚与透辟，反而觉出平和与安好。

那双停驻的布鞋终究分开了，身后的音乐声也垂垂歇止。我哭得累了，仍蹲坐在地上，缓缓抬开端。面前有一瓶矿泉水，另有一包面包。我惊奇，四下张望，瞥见远处有个高瘦的背影，身穿红色T恤，离我已越来越远。我站起家想追畴昔，不料双腿麻得不可，呲牙咧嘴地敲着腿，好不轻易等麻劲儿畴昔，我复兴身追时，那背影已融入人群再也寻觅不到。

我疯了似地在大街上奔驰，到处寻觅。头顶夜色如黏稠的墨汁，浓得化不开。霓虹灯将变幻的彩色投向浓黑的天幕，遮挡了统统星辉。川行的车流，阛阓震耳的音乐，路边一对对恋人们的调笑，这个都会还是繁华喧哗，却孤傲得令人生不出一丝暖意。

“本来这句经文是这意义。” 他如有所悟，半晌后闪着眼看向我，“你说的这些是微观天下。那么宏观天下呢，佛陀有讲到么？”

这话公然勾起了他的兴趣，在我身边坐下，也学我一样盘起腿：“行啊，你倒是说说看，佛法与科学有甚么相干性。”

“以是，‘佛观一钵水，八万四千虫’。”我笑着抿一口茶，“《楞严经》说：‘当知虚空出世色相。’佛陀把物质分红微尘，再细分红‘邻虚尘’，佛奉告我们，邻虚尘再分下去就变成同时含有物质与虚空性子的东西，最后就是虚空罢了。佛陀在2500年前提出的，与当代物理学不谋而合。”

我放下佛经，悄悄地笑一下：“我只是感觉佛经很成心机，每次看时，都能净化心灵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