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2章 与君生离别(1)[第2页/共2页]

蒙逊面色俄然变了：“艾晴，你如何……”

我深吸一口气：“给你的子孙传下去，留下家训：永稳定卖此玉。”

我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，脚步却像是踏在棉絮中，绵软有力。

惨绝的呼喊被风声割成断断续续，片段反响袅袅回荡在山谷间。山风哭泣，松涛哀鸣，暗淡的天与地融在一起，浑沌得辨不清方向。

他的声音弱得难以听清，终至无声，搭在求思臂上的手渐渐滑落，垂在地上。求思哀恸大喊“父亲”，倒是再无声气。小弗，就如许走完了他五十年的生命……

雨息风静，林间满盈起轻浮的暮霭。溪水边支起了木架，满身素白的小弗阖眼平躺在上面，面色惨白若纸，仿佛只是睡着了普通。我跪在他身边，为他清算衣裳，梳理头发。看到他褐红的发丝中异化着根根白发，不由又是一阵哀恸。

罗什向蒙逊看过来：“刘勃勃已反了？”

如此美轮美奂，连大地都在为他送行么？

求思红着眼，鼻音极浓：“伯母请说。”

我摇摇摆晃站起来，四顾一圈，只见到一地的尸首：“刘勃勃呢？”

“我急着回建康，两日前便已分开长安。”他苦笑一声，“我在刘勃勃身边安插了人手。昨日收到密信，刘勃勃得知法师去告密他谋反，勃勃惊骇姚兴降罪，干脆便反了。”

我面前满是一片片金星，捧着头声嘶力竭地大喊：“啊――”

他眼眸微沉，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：“恶人害贤者，犹仰天而唾，唾不至天，还从己堕。顺风扬尘，尘不至彼，还坌己身。贤不成毁，祸必灭己。”（注：语出《佛说四十二章经》）

我的手紧握成拳，指甲嵌在掌心，传来一丝痛感。不甘心肠喘着粗气：“莫非就这么放过他？”

“伯母。”降落沙哑的声音悄悄响起，是求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