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6章 黎明前的等待(2)[第1页/共2页]

刚才的苦涩转为淡然的浅笑，削尖下巴搁在我头顶，津润的略低中音传入耳中：“不过十六年罢了。等，对罗什来讲不是甚么难事。罗什能够韬光养晦，比及那一天。”

他思考一下，说道：“罗什想在那边建石窟寺，以超度那些死于饥荒者早日离开苦海，转投他世。”

我俄然“啊”了一声，不由打断他：“李公子，你说那山叫甚么山？”

我们在李暠家中遭到了热忱的接待。李暠对我们非常尊敬，神情中能看出他始终有丝歉意。罗什将来意奉告了李暠，他果然附和，不住点头：“法师这设法甚好。那天梯山的确是——”

慧皎《高僧传》：“纂与什博戏。杀棋曰：‘斫胡奴头’。什曰：‘不能斫胡奴头，胡奴将斫人头。’此言有旨，而纂终不悟。光弟保有子名超，超小字胡奴。结果杀纂斩首，立其兄隆为主。时人方验什之言也。”

停顿一下，回想着看过的质料：“对上，他交友国王。瓶沙王之子阿阇世弑父自主，向佛陀忏悔，佛陀竟加以安抚。对中，他联络贩子，争夺富商做居士，接管给孤傲父老赠送的袛林精舍。对下，他同淫女也打交道，妓女庵摩罗请他用饭，并送花圃，佛陀亦欣然接管。这些典故，你比我更熟谙。”（注：参考季羡林《论释迦牟尼》）

“但是，不是叫馒头山么？”

他看向我，暖和的笑意浮上清癯的脸庞：“得你为妻，定是佛陀之意。”他贴到我耳边，轻声低喃：“感谢你，我的妻……”

“好啊。”我昂首看他，为这个设法而欢畅。如许他就有了目标，这么多年也能支撑下去了。

而鸾鸟的传说，明显是来自域外佛典。鸠摩罗什独一的两首传播下来的诗，也提到了鸾鸟。鸾鸟的梵文为“kalavi？ka”，罗什更喜好用的是音译“迦陵频伽”。以是，这首诗究竟是不是罗什所写，学术界也有争议。罗什的这首诗里，以哀鸾意味本身，“哀鸾鸣孤桐，清响彻九天。”表现了他到中原后落寞的孤寂表情。

想起蒙逊，不由暗自考虑。他只要两万族人，杜进的兵力比他多很多。而况杜进有勇有谋，蒙逊要抵挡杜进，只怕不易。

“以是，你不是孤傲的鸾鸟。你有我，有一心跟随你的弟子们，有整片佛法荒凉的磨难大地。不来中原，你只是绿洲小国里一个受人尊敬的高僧，时候的车轮转动，你就会消逝在汗青长河中。这片佛法不兴的处所，反而是你生长的舞台。这里更需求你，只要你能忍耐统统从零开端。”

看到他又规复了自傲，满心高兴。明天早上在城外山岗流的鼻血，不是甚么前兆，我不过是太怠倦太惊骇了罢了……

凉州的和尚除迁平城外，另有一部分向西迁往敦煌，莫高窟的开凿也深受天梯山石窟的影响。以是，天梯山石窟说是中原石窟艺术的鼻祖也不为过。但是，一个疑问涌上心头。我记得天梯山石窟是在公元412年，蒙逊迁都至姑臧后命令制作的。传闻是蒙逊母亲病重，蒙逊为了祈福，特在窟中为其母雕凿五米高石像一尊，形似泣涕之状，表示忏悔。

他微微昂头，搂住我的腰，手臂上传来果断的力量：“那我就等，比及有君主能听我之言善待百姓，能助我完成鼓吹佛法的任务。”

“艾晴……”他感喟一声，眼里的孤傲飘远，目光渐回暖，将我揉进怀中，声音不复哀伤。“你总能让罗什在最利诱之时走出窘境。从零开端，好，罗什自本日起统统从零开端，不再痛恨，不再自命狷介。”

我揉一揉脑门，终究让他高鼓起来了。我神驰着，热切地摇着他的胳膊：“我们还能够去找杜进和段业，让他们也捐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