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 结角定百年(2)[第1页/共2页]

我泪流满面，颤抖着抚上他瘦得凹下去的脸颊，说不出话来，只剩下点头的力量。

他哽咽着唤一声我的名字，双手捧着我的脸，将额头顶住我的前额：“当拿到这截笔，罗什如雷轰顶，五味杂陈。罗什竟然娶的是你！那一刻，我竟是感激吕光的。他虽坏我修行，逼我破戒娶妻，但是却因佛陀怜慈，让罗什真正与你连络，这是罗什心底从不敢坦言的巴望。罗什已不再痛恨他。世无恒常，缘起性空，皆是人缘和合而生。运气之轮一步步推着你我走到现在，吕光也不过是罗什这一世生射中的一段缘起罢了。”

“你能够的。只要你不在乎世人的诽谤与后代的诟病。”

我又忍不住抽泣，双手撑地，重重叩了三个头。之前怕父母担忧，也因为这个项目标保密要求，从不敢跟他们提起，归副本身迟早要归去。但是这一次，我已下定决计，必然要伴随在他身边。爸爸妈妈，对不起，没法让你们亲身嫁女儿，乃至你们都不晓得半子是谁，我就本身作主了。但是，女儿是幸运的，从没这么幸运过。你们，应当为我的幸运感到高兴吧？女儿不孝，请你们必然要好好保重，对不起……

他和顺地看着我，悄悄点头：“我们历经那么多艰巨才在一起，你不感觉这恰是佛祖之意么？佛祖慈悲，怎忍再见我们刻苦？”

他俯身吻住我。他嘴里另有酒味，我仿佛在饮着醇酒，一并醉倒在无边的幸运中。他的泪水粘上我的脸，与我的泪混在一起，咸咸地跟着吻流入心中。佛祖啊，我被缔造出来是为了他么？

我停停止，笑着看他：“但是罗什，我想为你改一改这诗：‘人间可得双全法，不负如来不负卿。’只要你敢娶我，我就敢跟和尚做伉俪。身后，我们一起下天国。就算上刀山下油锅，只要跟你在一起，我都无惧无悔！”

我的妻！

浅灰目光覆盖着我，为我抹去泪水：“只是委曲你了，我的妻……”

他将檀香分一半给我，执香过顶，恭敬地叩了三次，将香供在香案上。

“艾晴，等多少年，罗什也甘心……”

他动容，一字一句地咀嚼：“人间可得双全法，不负如来不负卿。”不置信地凝睇着我，“不负如来不负卿，艾晴，罗什真的能够么？”

他嘴角颤栗着，抚摩上我的脸庞：“艾晴，罗什已没法接受再次落空你了……”

他拉着我的手走向案桌上的佛陀像，扑灭檀香，执在手中跪下：“我们让佛祖做证婚人。”

我踌躇着想畏缩：“罗什，你……不怕佛祖见怪么？”

我点头，取出清淤的药膏。这些天常常用上它，我一向揣在衣袋里。悄悄在他落下淤青的脸上涂抹，持续说道：“有位比你晚了一千年的和尚仓央嘉措，他是吐蕃最高品级的活佛――达赖喇嘛，却与你一样，堕入情网不成自拔。他是个才子，为了爱人玛吉阿米写了很多情诗，此中便有一首：‘自惭多情污梵行，入山又恐误倾城。人间哪得双全法，不负如来不负卿？’可惜，他始终没有找到双全法，恋人被迫另嫁别人，而他也在二十多岁死于押送进京的途中。”

“我的妻……”他低喃着，把我揉进他的怀里，“对了，艾晴，婚礼中本该有证婚人宣读我们今后结为伉俪。那场混乱把这项典礼打断了。来――”

他端倪伸展，果断地点头：“若能完成佛陀交予的任务，又能跟你在一起，罗什已是心对劲足别无所求了。世人的几句诽谤又算得了甚么？”

身边的他，听完我的誓词，也一样重重叩首。抬开端时，眼里也明灭着晶莹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