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九章:临终日子[第2页/共3页]
他长叹出声,愁闷地吐气:“我一向感觉刘勃勃必反。便劝陛下莫要委刘勃勃以兵权,可惜陛下不听。两年前刘勃勃公然反,陛下悔怨莫及,便又来逼迫我出家从政。若不是师尊劝止,师兄我也会跟你一样,一走了之。”
僧肇落笔,拂去额上的汗珠,轻嘘出一口气:“师尊,总算是做完了。您从速歇息吧。”
她点头,脸上现出一丝幸运的浅笑:“夫家早已知此事,他会对容晴容雨以本身孩儿般对待。”
我让道恒在外等待,本身进了卧房。房里只要他和僧肇:他侧卧在榻上,手上拿着经文,还在念诵着,一旁的僧肇奋笔疾书。
客岁本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
“我已见过他了,昨日便住在他那边。”我淡淡地解释。昨夜是我让僧肇调集爸的龟兹弟子,在爸的卧房外念了一夜经。果然轰动了姚兴,他现在正从长安赶来。
她抬眼,纯洁的双眸在我脸上回旋,眼里蕴着水普通的柔情。那一刻,我有点妒忌她的丈夫了。她叫送她来的车夫带两小儿坐上马车,转头对着我澹泊一笑。
是个熟谙的声音,我感喟,转头。看着林荫道上飞奔过来的滚圆身躯。四年不见,他比皮球还圆了。
僧肇惊奇地抬眼看我,我从速改口:“师尊,你如何还在译经!你现在该歇息!”
寝室挤得无立锥之地,氛围固然闷热,大师却无不满之色,都眼圈红肿着看爸。爸的精力不是太好,能够是这几天夜以继日地事情,耗损了太多体力。他让我扶起他的身子,盘腿坐在榻上,对着诸人扫视一眼,开口说道:
“道恒,陛下还在逼你出家么?”
“因佛法之故,得与诸公相聚,看来此生难以经心,只好俟之来世,实在令人哀痛。”
“道标,传闻你返来了,我从速来找你!”气喘吁吁地奔到我面前,瞪圆眼睛打量我,“你甚么时候返来的?如何一点都没变?”
“法师病情如何?”
“光阴无多了,这《大品般若》还未校订完,总得要做完才好。”他对我暖和地浅笑,又转头问僧肇:“校完了么?”
我一怔,随即豁然。她现在二十一岁,在这个期间,的确已为人母了。但是,为何听到她有了孩子,我的心会有点疼?
飞灰烟灭,形骸已碎,却有舌头仍然如生。统统人都起家围了过来,姚兴瞪大眼,不置信地看着那根还是柔嫩的舌头,悲哀地大喊:“朕失国师,实乃国之殇也!”
“道标师父!”
络秀,但愿你在乱世中,跟你的丈夫,容晴容雨,另有我未曾会面的你的儿子,平安然安……
我的话音刚落,统统人皆赞叹。脸上的哀戚更甚,不一会儿,哭声更响。爸瞥我一眼,不再说话。我跟僧肇号召大师出去,让爸好好歇息一会儿。僧众们一个个到爸面前叩首道别,然后哭着出门。最后,爸叮咛了僧肇几句,让他也出去。看着僧肇肥胖的背影消逝,爸的眼里老泪纵横,幽幽地感喟。
“要不是你,我也没法拜在师尊门下。这四年,从师尊处学来的,比我前三十年学到的还要多。”他叹口气,朴拙地对我说,“感谢你,道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