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 怀疑的种子[第1页/共2页]
那样的最后一面,镂刻入骨,永久印在了她的脑筋里。
盘腿坐在角落里的藏书阁小厮闻言也吃紧仰起脸来问:“书里的神仙您已经找着了?”
她试图从这段不知真假的笔墨里看出点线索。
将书一合,太微自我欣喜:这上头写的东西,也许满是胡编乱造,当不得真。
因为人有了牵挂便觉活着宝贵,再难也想熬下去。
俄然,她停了下来。
说是权倾朝野也并不为过。
倘如有,又在何时何地?
太微却并不在乎。
世人千千万,可有几个在寻仙?这几小我里,又有多少像焦玄一样执迷不放的人?
她淡淡笑了一下,摇点头道:“不必找了。”言罢又同长喜道,“把赏钱给他。”
外头大雨滂湃,小厮内心倒是艳阳高照。
“长喜……”
可太微浑然不觉,仿佛也没有闻声她在喊本身。过了半天,她才自言自语般轻声嘀咕了一句:“到底出自那里……”
撑伞的长喜全无防备,脚下仍在向前,转眼二人错开,大雨兜头浇了太微浑身。
但是她如此想着,却还是反几次复不竭地想起鸿都,想起松山县,想起那段被灭亡阴霾紧紧覆盖的光阴。
她长发湿漉,眼睫也跟着湿漉。一双眼睛水润柔嫩,模糊透着两分猜疑踟躇。
大昭的国师大人。
小厮听清“钱”字,立时喜笑容开,一骨碌爬起来朝太微谢恩:“谢女人赏!”他守了这藏书阁小两年的门,还是头一回挣到这般大一笔赏钱。
焦玄……焦玄……
书中自有颜如玉,书中自有黄金屋。
真是百爪挠心般的难受。
可太微主仆越走越远,他的猎奇只得同赏钱欲望一并落了空。
已知有力回天的她躺在那等死,等了一个时候又一个时候,等啊等的没等来吵嘴无常,却比及了她的薛嘉。
令她心生惶惑。
上头没有神仙,也没有仙术。
花树下一片泥泞。
究竟是谁写下了书中这段祭奠之法?
著者为餬口计,耸人听闻,极有能够用心编造出了一套底子不存在的献祭之法。
长喜唬了一跳:“女人――”
雨势还是瓢泼。
太微盯着这段话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身为焦玄独一的养子,他对焦玄的所作所为,有多少不知情的能够?
因而太微要带着书走便带着书走,要他清算书架他便清算,一丝一毫的踌躇也没有。
恐怕是没有的。
世上是否真有神仙,神仙们又是否在人前呈现过,她是全然不知。但是,既然有人特地写下了祭奠神仙的体例,那想来也并不满是空穴来风吧。
长喜扬声叫了一声“女人”,伸手将人拉到了廊下。
过了隆冬,已经好久没有下过这般大的雨。
“啪嗒”一声。
……
她对他的体味,究竟能有几分?
长喜垂垂想得入迷,一不谨慎踩到个水坑。
如果那样,那薛怀刃呢?
伞下的太微眉头紧蹙,神采肃冷。
他趴在雕栏上,抬手挡住被暴风劈面吹来的雨水,视野一瞬不瞬地盯住太微手里的书。
长喜一愣:“归去?您不找了?”
长喜想不通,自家女人明显一贯不信神佛,怎地俄然要找甚么神仙踪迹。
惊骇这只野兽,欢天喜地地复苏过来。
太微激灵灵打了个寒噤。
此法又究竟有没有被人发挥过?
他要的东西,十足没有。
松山县那一役,到底是老天爷的手笔,还是丑恶凡人的手腕?
太微胡乱想了一通,想得脑袋生疼,却没法停下。她觉得统统尽在掌控当中,可究竟……果然是那样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