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3 寻衅[第1页/共2页]

既然是皇后所赐女官，职位起码划一。她便掸衣迎出了屋。

六名女司穿戴划一服色，色彩各别，使得回廊下一时色采斑斓。只是嘴上说前来恭喜，却无一人脸上有忧色，神态架式反倒像上门挑衅的。

最好见不得她待在东宫，使脱手腕撵她出去。

“奴婢杨淑秀。”

其他女子天然也跟了出来，却看到了小跑过来的内侍，顿时换上笑容。

凌妆气性大，听不得如许的话，冷眼打量领头说话的女司，吊梢眉，容长脸，娇媚中透着三分凌厉，倒也不是甚么绝色，只悄悄地问：“还未就教这位女司高姓大名。”

凌妆略略矮了矮声：“这位姐姐何出此言？”

殷宫宫女上万，凌妆估计东宫亦有两千，底层的宫女皆是贫苦人家出身，到了宫里存亡由命，倘若上位者健忘发恩旨，老死宫中算是好结局，便是遇赦放出宫去，多也过了择婚的年纪，少数能嫁前提好些的鳏夫，多数配给庄稼汉，娶不到妻的兵痞子之类，或者干脆作妾，都是些薄命人。

“拜见主子。”

马六贵职位并不比这几个女司高，内心却明镜似的，徒弟的态度就再清楚不过，不由尖着嗓子道：“哟！是太子爷宣召凌司鹫，另有人敢在涵章殿前鼓噪不成？”

姚玉莲看似年纪大些，菱形脸，颧骨略高，长相微显呆蠢，杨淑秀则生了极小的瓜子脸，身量肥大，皮肤有些黑，一双眼睛倒是大而灵动。

来的是个十几岁模样的清秀黄门，走近了朝凌妆打了个千儿，“启禀凌选侍，奴婢是涵章殿行走的马六贵，孙总管的门徒，徒弟打发奴婢来请凌司鹫到涵章殿暖阁奉养太子爷用膳。”

六个女人互换一番眼色，到底是主子的意义，也不敢闹腾，只好打着鼻腔拂袖去了。

为猪肉一觔，小嫩公鸡一只，羊肉一盘，陈粳米*，白面二斤，随时鲜菜二斤，黄蜡一支，羊油蜡一支，黑炭十斤，另领了些年例里的宫缎、衣素缎、潞绸、棉、纱尺头返来要替凌妆裁衣做鞋。

丁婵颀长的眉一挑，扫了众姐妹一眼，尽是讽刺的神采，道：“我们殿下是多么的豪杰，怨不得有人想靠近，只是一味的否定，反落了下乘，你敢对天发誓？”

凌妆命她们起来，说了些同为宫人，大师相互照顾之类的客气话。

见抄手游廊上远远跑过来一个内侍，凌妆作出一个送客的手势，肃颜道：“这就要去看顾阿虎，诸位请便。”

两名宫女端方甚好，进屋见凌妆坐下，即伏地行了大礼，联声道：

凌妆站在回廊上并不进屋，若当真存了在东宫承雨露的心机，她就不会获咎这些个“姐妹”，不过她却甘愿她们将本身视作刺头，联手对于才好。

姚玉莲和杨淑秀见是个刻薄主子，非常欢畅，赶紧前后驰驱起来，很快去领了凌妆屋里的用度。

凌妆瞧着她们趾高气扬，拧成一股绳的模样，倒激起性子，抻了抻衣裳褶皱，镇静地说道：“还请马兄弟带路。”

“恭喜凌姐姐了。”打头的是个高挑个子，瞧模样是个胡汉混血的美人，沉着脸高低打量人。

凌妆皱眉道：“吃食你们估摸着用度来，今后别管我叫主子，各宫的常侍叫姑姑。选侍也差未几，唤姑姑便是。”

凌妆岂愿为了这些女人去发誓，压抑的火苗窜上来，反唇相讥：“比不上你司浴，实在的好差事，何用与我一个司鹫来谈雨露，你既想靠近，尽管去靠近，各凭本领罢了！”

凌妆并不想与她们较量，淡淡解释：“诸位女司不消曲解，我这司鹫与六宫一局里的司薄、司设、司珍没甚么两样，不过就是服侍一只鸟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