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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侍在门上请旨，里头并无声气。遂不敢再问，仓猝退出。

自梧州郡王以下，柔仪殿前密密挨挨跪了一地，哭号声直振九霄。

月台上铺的青砖水磨光滑，跪久了身娇肉贵的人老是吃不消的，宜静公主揉着膝盖满面恨恨，朝东海公主丢了个眼色。

凌妆撩开帘子一看，竟是小夏后带领其他皇子、公主以及后宫众嫔妃来了。

卢氏直言劝了几句，无人理睬，局面再次对峙。

宜静公主就看上了跪在小夏后身边的弟弟梁王。

凌妆目送他们出去，见刘氏失魂落魄，忽问：“慎夫人来讲说，后宫这些报酬何要跪在柔仪殿外？”

孩子们老是喜好腻着娘亲的，齐齐点头。

“如许的人才最可骇。”

其他人跪了一地，但小夏后本来寂然立着。

“采薇！”小夏后断喝一声，前头宜静公主已被侍卫拿了，胳膊一扭，顿时惨叫连连，嚎啕大哭起来。

不想外头哭号了一场，见凌妆并未出迎。小夏后也不来闯殿，竟提起裙裾，缓缓跪了下来。

又跪了半刻钟，除了对跪的内侍和女官，柔仪殿内没有半点动静。宜静公主已按捺不住胸中翻滚的火气，腾起站了起来，往前急冲几步，大声喝骂道：“凌氏！你懂不懂甚么叫尊卑有别，长幼有序？明知母后跪在这里，还能躲在里头装死！你毕竟是个外人，眼下仗着太子哥哥宠嬖作威作福，将来有你好果子吃的！”

梁王转头，冷冷瞪着她。

凌妆松了口气，摸摸他们的脑袋瓜，叮咛道：“着人好生送他们归去。”

凌妆起家缓徐行向后殿，道：“你出去，奉告她们，各自好生在宫中等待殿下的安排，非论如何说，务需求打发还去。”

小夏后也是脱簪素服，若在以往，别说她到了柔仪殿前，便是接到皇后驾临的动静，太子妃就该出迎。今时却不然，凌妆冷冷瞥了一眼，重又放下窗纱。

“你若惊骇，明天就出宫回永兴侯府去罢。”

凌妆表示卢氏出去周旋。卢氏欠了欠身欲走，俄然愣住步子目光闪动，道：“娘娘可知，这宫闱当中。向来莫名其妙丧了命的不知凡几。”

慎夫人刘氏看到外间这等景象，更加惊得战战然，回想方才卢氏的话，竟是提示太子妃娘娘能够公开正法小夏后的意义？

刘氏虽应了声“是”，内心却一点底也没有，方才卢夫人已说太子妃抱病，郭显臣也劝了半天，她出去劝一劝，莫非她们就能散去？万一皇后她们硬要入殿可如何办？

未几时，殿外脚步喋喋。

小夏后淡然瞥她一眼，并无一言，只是昂首盯着柔仪殿。

“这等大事，你以为女人该插嘴么？”

四公主倒还晓得拉着四皇子给皇嫂施礼告别。

谁知姐弟三人都是只顾本身的人，平常并不甚和睦，梁王只听父皇母后的，翻了个白眼，理也不睬。

东海口里嘀咕一声：“打量我是傻子么……”转过脸去，并不睬会。

说着，她再欠了欠身，出了稍间。带领外殿站着的四名宫娥，来至月台。在小夏前面前五步远跪了下去，拱手道：“太子妃有恙，不能见风，特嘱臣妾前来代为执礼。”

母后爱这个弟弟，那是两个女儿捆一块儿也远远比不过的，常日里谨慎细心，连皇祖父大丧期间都替他称病深锁在王府里头，今儿在太阳底下跪了有些时候，莫非母后也不心疼？

凌妆忙笑道：“你们的母妃都已经回宫安息了，你们想不想归去？”

宜静公主的哭声传来，惊到了翻花绳的四公主和四皇子，两个娃娃停动手中行动，昂首盯着皇嫂，嘴巴一扁，显见也要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