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0 琴出乘凰[第2页/共2页]

只见过方才那少年的青皮游手和女子们天然信了他这话，更多则觉得这天下四美的排名，原是按着身份职位来的，不然那伏郁侯萧瑾为何就排在最末一个呢？

“芳脸轻匀。黛眉巧画宫妆浅。

姓叶的歌姬不平，“小怜月姐姐仔谛听上一听，再说不好，方来笑我。”

一伙秦淮歌姬相互推搡了几把，此中一个猛地扬了一动手上纱巾，失声道：“莫不是天下四美中的‘绝艳’――律王？”

扶南贩子倒是看得真真的，嘲笑着打岔：“律王再是‘绝艳’，排名也在太子以后，莫非这大殷朝的皇太子，竟能比此人更要美？”

及至船再往前驶去，却又撞见一只舴艋小舟，撑船的一对老伉俪见了画舫即扬手号召起来。

因委实已想不出人间怎能另有人生得比方才的少年更加好。

妍媸相较，倒显得那少年更加光彩无匹。

秦淮歌女们动静是最通达的，闻言便有人道：“这可不然，传闻律王受当今陛下慰留，前些日方不顾存亡，救治了京郊十数万百姓，现在隽誉鼓吹，酒坊歌台，那里不传唱赞美他的曲子？”

几次相见，见了还休，争如不见……”

因而一行人便搂搂抱抱来至船头。

程泽却摇首道：“正月一满，诸王不是就该赴封地去了么？那律王并无在京实职，怎能滞留京师？”

他以为程泽是太子的内亲，天然会偏帮太子，故而是决计奉迎，想着那少年的模样，心中倒是很不觉得然的。

两船错身而过，少年目不斜视，那丑恶不堪的老者却阴阴瞥了一眼程泽等人。

忽听得琴声叮咚两响，世人方才瞥见船头还坐了别的一人，倒是个披发老者，峥嵘眉眼，鹰钩鼻，面上皮肤坑洼不平，枯瘦如柴的一双爪子将琴一推，站了起来，便暴露躬身驼背。

湖水碧绿清澈，胡德幸知程泽好女色，连撑船的都使唤了船娘，一个个戴了粉红的纱笠，竹蒿船桨轰动水下流鱼，时见散了一群红鲤，娇娥临风，倒映着如玉湖水，波纹起处，红裙摇摆，天水一片。

程霭却呆呆地坐于船头，眼睛直视着远处，也不言语。

“曾闻律王乐律冠绝天下，方才那琴却又不似他在弹，莫非他身边一个老奴，也比人间统统琴师都更加高超不成？”小怜月见了方才那少年，心机竟已全在他身上，浑不觉程泽已暴露不快。

非论是青皮游手还是秦淮歌姬，见了此人俱都发不出半点声音，船娘们也都停了桨，四周寂然一片。

风骚天付与精力，全在娇波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