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 宿东邻[第1页/共2页]

阮府的其他女眷，正牌夫人没有列席，二太太罗氏要照顾孩子，阮老太便命阮岳的两个姨娘也不必服侍，都归去看顾小的。

喝毕，飞筝拭了拭唇角，赞道：“府中厨房的妈妈们真真经心，不但菜做得好吃，连醒酒汤也熬得甚酽，喝下去胃口都开了。”

浑沌间，不觉已至一所小院中，但见里头烛影摇红，屋宇轩敞，一排奴婢齐声拜见，显见早已安排伏贴。

凌妆浑身软绵绵，不便于口头上同他们计算，丫环们更不知以是，阮岳温声款款欠身道了句：“是哥哥怠慢了，mm请随我来。”手中折扇一指途径，预备抢先带路。

凌妆略觉打动，阮家到底是官宦人家，提亲被拒，自家尚无解释，还提出认取螟蛉作为转圜，阮岳年纪悄悄，官居四品，本来即便要纳一商家女为妾身份也正相称，面前能如此待她，委实算得上谦谦君子。她自来遵守人敬我一尺，我敬人一丈的事理，便深深施了一礼道：“多谢哥哥。”

只是阮老太酒量甚好，凌妆常日却几近滴酒不沾，一盏盏下去，不免脸熏耳热，头重脚轻，心知不能再喝，本想打发丫环回家去取解酒丸，听到柝声传来，已届入定之时，想必两家门上都已下匙。大户人家重门禁，本身头一遭过夜，还是不要多事。

只是，夜深人静，他呈现在女客面前合适么？

凌妆看丫环在身边，应无大碍，复向阮老太蹲了蹲身，且客随主便。

瞬忽间似有一道电光直击阮岳内心，但觉六合间唯她罢了。读那么多圣贤书，做高官显宦封妻荫子……如得不到敬爱女子相伴，统统的统统都显得无趣至极。

阮岳本就慕她珠玉容颜，夜色下，美人沉浸，姿势慵懒，眉黛夺得萱草色，红裙妒杀石榴花，落在他眼中，的确天生傲骨，便是李太白的“一枝红艳露凝香”尚不敷以描述其娇颜之万一。

凌妆不由点头，酒后吃新奇柚子，能除口腔中秽气，令齿颊留芳，现在未到中秋，离柚子成熟另有些光阴，这果子必是远从更南边来的奇怪物，也不知如何购得，看来阮家对自个儿非常上心。

凌妆脑筋还是清楚的，便摇摇起家向阮老太请罪。

连氏便欲告别。

凌妆很不肯过夜别人家，但她夙来随分随时，面上天然不显，见阮老太好歹书读很多，静夜悠悠听着曲儿，与她批评一些汗青掌故，乃至还能从另一个角度听听朝中之势，何尝不是一种学习。

阮老太向一旁的花叶丛中招了招手。

耳边只听阮老太叮咛：“还不领你mm到背面清净的阁子里去好好安设！做哥哥须有做哥哥的模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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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老一少浅酌慢饮，倒也舒畅。

在几个丫环婆子簇拥下，凌妆入得轩厅，于坐榻上半倚半卧，浑身软绵绵懒怠挪动。

阮老太兴头正高，因笑：“凌太太与连太太身上困，老婆子也不强留，只阿眉今后也是我的女儿，不必来来去去的，彻夜临时住下，陪陪义母。”

再坐一回，夜色垂垂迟了，太闹腾并分歧适弄月，阮老太即命人撤下，只余了一人远远地在阁楼上横笛而奏，正应了“谁家玉笛暗飞声，洒入东风满洛城……”之境。

酒过三巡，月上中天。

凌妆内心模恍惚糊地转着这个动机，早已返来奉养的飞筝和侍箫见她站不稳，一左一右上前搀扶着，她也不知该向阮岳见礼，还是当即退下……何况，退又往那边退去？

那妇人打趣：“mm莫不是在讨宵夜吃？睡前吃了难以克化反是不美，只要些鲜柚子，但用一些解解馋罢。”说着让人端上几剥削好的柚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