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 郡君[第2页/共2页]
阮老夫人斥道:“没眼色的东西,快弄下去。”
连氏夸奖阮老太好命,养了个名满天下的状元郎。
凌妆和程霭忙见礼,心下不由想,少卿的夫人虽非极贵,也该有诰命在身,如何如此被婆婆贬低?
程霭被忽视,不自发拉下脸,坐到连氏下首,只剩凌妆被拉动手走不脱,只得挨着阮老太在罗汉榻上侧身坐了。
来的是一个妇人一个丫环,说是老太太跟前的,言语间极客气,那妇人丁齿聪明,满面堆笑:“老太太说那日府上美意相邀,只因身上不好,便没有过来叨扰,厥后听二夫人说府上大女人出落得天仙普通,非常想见一见,这几天养得利落了,还想回请太太女人们过府去耍一耍。”
“也不是喝多了才那么说道……我们初到贵地,娘舅怕人瞧不起我们商户,才与他们亮了亮家底。”连呈显这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头承认。
本朝女子封号,除后宫外,宗室女子和命妇共分七品,公主自是超品的,二字封号的郡主与国夫报酬一品,一字尊号的郡主与侯夫报酬二品,三品称王姬与伯夫人,四品县主与淑人(县主是皇亲、淑人是官员老婆封号),五品郡君,六品县君,七品乡君。朝廷命官的夫人可按夫君的品级获得封号,诰命封到母亲头上的,除亲王郡王是牢固仪制,其他人则需主动请封,还要天子同意,由此可见那阮少卿是个极孝敬母亲的人。
一番话既客气又凸起了重点,可见是冲着凌妆来的。
连氏让人奉上礼品,客气了两句,阮老太呼唤丫环们给凌妆与程霭奉上见面礼,每人香扇坠一枚,阮少卿手书一幅。
阮家的院落四平八稳,廊柱上的漆俱都是九成新,梁枋间多绘牡丹,鲜妍繁华,色采明丽,房前屋后的树尚小,显而易见新贵气度。
凌妆与程霭同上前在蒲团上跪了,端端方正行了大礼,口称郡君。
凌妆蹙眉细思,半晌昂首问:“娘舅那日是否贪多了几杯,将我们家的根柢露了出去?”
阮夫人也不言声,只略略欠身。
连呈显老脸顿时猪肝也似,呐呐着:“没有喝多呀,那日不是还好好的出去与你母亲说道外头待客的事嘛……”
连氏再三谦辞,方才在客座的第一张椅子上落座。
字当然写得极好,笔力遒劲,铁画银钩,阮岳是状元郎,市道上求字的人定然很多,故而凌妆特特谢了。
见客到,门前两个丫环赶快打起帘子,冲里头传话道:“有客来了。”
又有个穿着素净的年青妇人迎至门上,与罗氏一道陪着出来,凌妆令从人退在廊下。
凌妆忽觉一阵发毛,推让几句,见老太太态度果断,且瞧那镯子成色虽还不错,倒不是非常值钱的玩意,便伸谢收下。
老夫人不满地横了媳妇一眼,道:“如果身上不好,回房歇着去吧,我这里不消你服侍。”
两人计议不定如何答复苏锦鸿,便想等他访到好的朝奉与医者再论,凌妆想寻个由头去看望看望陈四奶奶叶氏,也好细细问一问摆布人家的根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