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 宴客[第1页/共3页]

连氏难掩满面东风：“瞧瞧你，倒叫下人听了笑话。”

连氏捶了女儿一拳，但见镜中人花容还是，又得嬷嬷丫头们阿谀，面上更多了几分笑容，只是不无担忧地问：“不会显轻浮了罢？”

凌妆不动声色低头呷了一口茶，感觉陈家上不得台面。真有教养的世家大族或者诗书之家，便是妯娌间有嫌隙，出门做客时也断不会叫旁人看出来，陈氏出门做客说个彩话本是功德，毕氏做得这么较着，反把本身贬低了。

珍儿身上穿戴半旧的茄色掐牙背心，下头配一件更旧的棉裙，今儿是做客，能跟着少奶奶出来，她必定是房里的大丫头，穿戴这么寒伧，显见叶氏在陈府的职位了。

应氏又不是瞎子，哪能瞧不到凌妆颜比花娇，仙姿月态，不过女人瞧女人，对方美甚了，心中反而不喜，见叶氏动问，便笑道：“但是呢，不知凌家妹子可曾许婚？芳龄多少？我家中有一个弟弟还未曾婚配，如果合适，由不得替你们说和说和。”

实在连氏早为女儿之事夙夜忧心，凌妆虽满口不嫁，她怎能任由女儿年纪轻简便青灯古佛？厥后与张氏商讨，道凌家也非显宦家世，不消顾忌太多，不若等救出凌父来，招赘个豪门小户或者亲族孤傲的男人，安然过一辈子也是事理，归正凌家人丁薄弱，上门半子还能多个帮手，连氏这才定下心来。

连氏之前摒挡过很多大宴，对号召客人并不陌生，可天公不作美，也不晓得客人会不会因着雨不来，现下凌家与邻里决计交友满是为了丈夫，她不由愁眉苦脸，忧心忡忡。

这话说得，叫人没法接嘴。

在长辈面前，凌妆老是笑盈盈的时候居多，此时不待她们开口，已说道：“舅母，暮春喜雨，依我看，宴席可得挪处所了。”

陈家带来的两个小公子和两个蜜斯五六岁到*岁不等的年纪，此时已聚到水榭边的扶栏上，童音清脆传来：“瞧，好多好多锦鲤！”

陈家有一少奶奶出面先容，凌家人方知他们最大的官儿应是大爷陈骏，拜昭信校尉，是个正六品的闲职武官，老二陈骐亦是从六品的忠显校尉，老三早夭，老四陈驭身上无职。

连氏也忙点头。

陈家大部分主仆传闻凌家只是商家以后，态度较着带了倨傲。

应氏哈哈大笑着连说“可惜弟弟没阿谁艳福”，又转头对毕氏说“留到双十年纪不成老女人了？”描述粗鄙，连凌府下人皆看得目瞪口呆。

因通报无成年男宾，连氏便携了凌妆张氏以及凌春娘家一众女眷迎至照壁前。

程蔼见应氏连神仙似的表姐都讽刺，哪敢再上去触霉头，忙走到看着非常浑厚诚恳的陈家蜜斯身边陪笑。

两家人略略酬酢两句，让至中堂，两边不忘重新见礼以探听相互身份。

凌春娘一家也穿上了张氏命人赶制的新衣，戴上连氏命人赠送的金饰，打扮得繁华调和，分男女眷前来道贺帮手。

倒是那陈四奶奶叶氏分外热忱，安设了女儿几句又过来坐在她边上摆布打量，半晌冲应氏道：“二嫂，我们去了那么多公卿世家，可曾见过这么斑斓的蜜斯？”

凌妆也不点破，指着满园素净欲滴的花朵：“陈四嫂子感觉如何？”

连氏悄悄拍了她一巴掌，略带责怪：“舅母与你说闲事呢！”

她这话虽是用一副自言自语的口气，但中间的人可都听得清楚，叶氏站得远不觉，倒把凌夫人和张氏为可贵不可。

坐在背面的薛氏和程蔼见了很多堆金围玉的太太蜜斯,本不敢多言，凌妆分开时丢了个眼色给他们，让她们帮着号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