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 访亲[第1页/共3页]

幸亏他们虽亲，到底是第一次见面，很多话也并不好说得，程绍美先回过神来：“哦，你此番来，两个哥哥都不在家，嫂嫂和你家mm——是mm吧？她们都在后院，从速让她们过来见见侄女儿。”

凌妆的姑父程绍美本来担当了祖上一小座老宅，后经凌东城翻修，连呈显带着外甥女找到时，但见是座临着青石板街三间两层的黑漆小楼，前头三间门市一间用作了收支，在这段街面上算得上面子。

本来表妹名叫程蔼，单皮眼儿，扁平鼻子，长手长脚略显男儿气，穿了件酒红色织锦的挖领小袖半臂，略显衣不衬身，倒不是衣服裁剪分歧适，清楚就是她气质与衣服极不相称。

“谁说你没有娘家傍依了？也不怕惹亲戚笑话！”程绍美数落了婆娘一句，从速丢下锤子，特长撩起衣衿擦了擦，一边让座，一边表示凌春娘上茶烧点心。

程绍美也点头并不反对。

程蔼见凌妆作小厮打扮，分外别致，止不住几次相问，说话也没个拘束，乃至脱手动脚。

凌春娘见媳妇说话不入耳，要发作又不便当着外人，脸已黑成锅底。

莫氏一怔，除了凌妆所说的症状，她乃至还偶见下血，与夫君说了几次，皆敷衍妊妇用不得药，让她本身将养。莫氏向来也不是娇生惯养之人，加上害怕夫君婆母，便未几言，现在动问，不但奇道：“表妹如何得知？”

程绍美佳耦劝不住，凌春娘急得拍心口，直问连氏在那边，她要畴昔看望。

凌妆听是大表哥的女儿，忙回身自颈间褪下一条链子替她戴上，权充了见面礼。

凌春娘听了，与丈夫面面相觑了好半晌。

连氏心急，第二天一早就催女儿寻访认亲。

凌妆虽未曾会面，触目见了，不免感觉分外亲热，下认识深深见礼唤声：“姑母大人！”

妇人鼓掌大笑着说：“是我远亲的侄女儿呢！想是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，你瞧，竟作了小子打扮，还说举家迁入京居住了，今后我可再不是没有娘家傍依的人……”

京都府城称应天府，聚功坊是建国时便赐赉有功的低阶将士们居住之地，离秦淮繁华之地不甚远，因建国日久，此处房舍大多显得敝旧，也开了些坊肆，各种招子飞扬，屋子前头虽有阴沟，但肮脏堵塞，各楼头时不时泼下一盆水来，路中间的青石板很多处所已磨得光滑，夹缝中长满霉暗的青苔，有本事的人明显不会再居于此。大殷军户和乐户皆不得改籍，暮年甲士另有些职位，关内多年无战事，垂垂职位低下，本色沦为将官的佃农，比自耕小农另有不及。

叩门而入，前来应门的是个五十余岁的妇人，宽额广颐，两鬓斑白，脸容颇见庄严之色，若非男女有别，与凌东城的确像足了非常。

凌春娘笑道：“瞧我喜好得，竟然忘了。”说着走出几步，向火线天井中喊了两声。

再说那女娃儿，水葱般的样儿，并无一丝婴儿肥，梳着垂髫双髻，凌春娘推着她上前唤“姑姑”与“舅爷”。

阿龙等人受过凌妆谨慎行事的嘱托，一进门就替妇人关上了门，还落了栓。

屋里迎出一满头白发的老叟，身材看上去非常结实，称得上白发童颜，手上还拎着一把铁锤，刚入暮春季气，身上的葛布衣裳已被汗水浸湿大片，顺着妇人的话大声问：“是谁来了？”

凌妆发觉娘舅在一旁斜睨着薛氏的女儿，神采古怪，必定是在心疼金链子，有些啼笑皆非，忙向凌春娘佳耦作揖道：“姑父姑母且宽解，侄女同娘舅这就去牙行寻得中人，不难访得适宜的屋子，不几日安设好了，定差人前来接姑母一家畴昔盘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