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、同寝[第2页/共5页]

陈羡鱼：“怎会没成心义？人生于世，那个不想在光阴长河留下陈迹，如此，才算不枉在六合间活过一遭……”

“但是……”陈羡鱼还想尽力劝说一下。

但他却不敢真的伸手，怕将对方惊醒，只能用目光渐渐形貌此人容颜。

刺、砍、抹、挑，缺影剑在他手中仿佛没有了重量，明显皆是最俭朴无华的剑招，却圆融得空，无懈可击。

那张仿佛凝霜堆雪的容颜就在面前，间隔不过半寸，肌肤浸在晨光当中，泛出近乎透明的色彩。

他单手执棋，正在本身与本身对弈，没有将半分目光投向陈羡鱼。

“叶师弟，你还听不出吗？”陈羡鱼倒是脸皮微红，决定破罐子破摔，“我画的本来就不是甚么竹子，而是……而是叶师弟你呀。”

用剑同时，叶云澜清冷声声响起。

叶云澜：“此地距我住处不远，我为剑修，习剑时不喜有旁人气味滋扰。这处竹林甚为广漠，可否劳烦另寻一处绘画？”

他想，此人常日清冷孤寂，像远山上寂静绽放的莲，即便身上感染了他的血，仍然高洁出世，灰尘不染。

语气不由更冷酷几分，“既然只是画竹，为何要在此地鬼鬼祟祟？”

“我呸，甚么画痴，清楚就是花痴！”林小婉忿忿道，俄然眯起眼睛，“我看你前次见了叶师弟后，就经常心神不宁，这回莫不是去打搅叶师弟了吧？”

叶云澜回到竹楼的时候，见到沈殊正拿着木剑比划。

此人该当就是方才那道炙热目光的来源。

沈殊点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想！”

“洛、不，不对，叶师弟……我，我方才是在画画。”陈羡鱼有些结巴。

形貌数遍，犹觉不敷，便用手肘支开端，开端一根根数对方睫毛。

少年用起剑来有一股疯劲，虽在他眼中仍马脚很多，却让他感遭到一点已好久未曾感受过的压迫感。

直到一局棋下完，男人才侧头朝水镜这端看了过来。

感受却，并不坏。

叶云澜的话语，却如一桶冰水把陈羡鱼浇醒。“为甚么？”

屋中喧闹安宁。

他呢喃着这两个字，稍稍靠近，低头去嗅对方身上那股清冷和顺的香。

他昏昏欲睡，只惦记取仍在房中等他的沈殊，才勉强翻开眼皮，低眸见水面上发如乌藻交横，映着一张被热气感染出薄红的脸。

少年听了他的话，没有踌躇，便道：“好。”

这剑法算来他已经有两百多年未用，一时有些陌生，挥动了几下才算流利。

他迈步走畴昔，见到竹叶掩映当中，有个身穿褐色布袍的青年，垂首蹲在地上不知在忙活甚么。

师尊。

那定是他的兄长。

这几日，他早已发觉，此人睡着的时候，老是眉心紧蹙，展转反侧，仿佛老是被恶梦缠绕，让人忍不住想伸手为他抚平眉心皱痕。

“剑道有五境，为气纵、凝意、宗师、小乘、大乘。”叶云澜报告道。

――

“若师弟能让我为你完整作画一幅，待你画像传播出去，恐怕修真界第一美人的名头便会易主，必有无数报酬你痴狂……”

晨光拂晓。

沈殊回神。

“自从那日问道坡一见，我对师弟便久久不能健忘。在此地候了很多日，才见你出来，忍不住便为你画像。”

汗水沿着脸颊一滴滴滴下。他低低喘气，极力安稳呼吸。

自受伤以后，他便非常怠倦嗜睡，未过一会，便已入梦。

此人显是在信口扯谈。

――若问陈羡鱼这世上他最怕的是哪一小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