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、斫剑[第2页/共4页]

一本书已经翻完，他掀起眼皮看向窗台。

寿元出缺。

叶云澜端坐案前，低着头，纤细惨白的五指搭在琴弦上，垂下的眼睫如同展开的蝶翼。

“今后，我会帮仙君找来这世上……最好的疗伤灵药，帮仙君治好体内伤势。”他俄然一字一顿道，“仙君……不会死。”

倒也不脏，衣料却早已洗得泛白，衣角处也都破褴褛烂。

“你还小，以是还不懂，这世上有些东西，并非人力所能敌。”叶云澜道，“比方存亡……比方运气。”

少年眼型锋利狭长，天生便带着阴鸷戾气，眸底暗色涌动，不知为何，让他俄然觉出一点熟谙。

淡淡的花香从窗外飘进，缭绕鼻端。

——他所掌剑道，是吞噬生灵之气的，灭亡寂灭之道。

方才，约莫只是他的错觉。

不知想到甚么，他的目光有些空茫，但很快便回过神来，安静道：“现在我寿元出缺，没法持续修行，再过数十百年，或许便会化为一抔黄土，重弃世地之间。而倘若你修行有成，到当时候，道途不过才方才开端罢了。”

“我只是有些惊骇，”沈殊声音低低，仿佛有些不美意义，“怕今后仙君分开……我就再也找不到仙君听琴了。”

他蹙眉，揉了揉太阳穴，再去看，少年眼神清楚如往时般敞亮澄彻，内里盛满了对他的纯然神驰。

薄刃盈着月光，透出凛冽寒芒。呼吸起伏之间，剑身也跟着微颤。

寻了半晌，才选定了一株百年黑铁木。

沈殊见他不接，俄然低声道：“这些灵果……我都已细心洗过很多遍了……很洁净的。”

沈殊听不出叶云澜语气的冷酷，只知了一件事。

他轻声道：“很甜。”

沈殊已归去了。

他端坐案前，翻开书卷翻阅，偶尔取过手边一枚灵果渐渐地尝。

他很快便想到叶云澜寿元出缺的启事，手渐渐攥成拳头。

沈殊不解，“为甚么？”

叶云澜哑然。

已过中午。

那剑光并不刺眼，也没有灵气活动，坚固的树干上却俄然呈现了一道光滑缺口。

沈殊在外头花海里忙活。

叶云澜神采微微松融，却觉一些东西还是有需求提示，“寻花之事，暂不必焦急。以你而本年事，恰是修行打根本的时候，常日不成懒惰。你之前不是说要跟我学剑么，怎没见你带剑过来？”

窗台无人。

而独一能够处理他伤势的体例……他这辈子都不会去尝试。

光阴喧闹而安宁，时候不觉便流逝畴昔。

不管宿世此生，他都辟谷久矣。

他眉心微蹙，半晌后，还是将剑尖垂下。

“我晓得了。”他摸了摸少年的头，“待你弄完，我便去看。”

窗外鸟雀叽叽喳喳地叫闹着，叶云澜端坐镜前，望着镜中本身，指尖抚上眼尾那点朱红，只觉非常陌生。

面前是繁花摇摆，与天上银河交映生辉。

这木头失实有些重，待回到竹楼，他额角已经排泄一层薄薄细汗，神采也惨白得过分。

沈殊眼睛都亮了起来。

沈殊点头。

沈殊却还是没有来。

百丈以外，一只竹鼠正伸直着身材瑟瑟颤栗。

叶云澜手中长剑俄然指向一个方向。

作为缺影剑心脉相连的仆人，叶云澜晓得，这是缺影剑难以承载他的剑道，在收回悲鸣。

叶云澜：“怎俄然如许问？”

沈殊瞳孔微微收紧，五指下认识握了握，想要抓住甚么。

他平生从未为人斫剑，但当剑真正做出来后，倒还尚算对劲。

夜已深。

“你呀……”叶云澜起家走畴昔，“花种好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