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第 8 章[第2页/共4页]

头几大哥夫人一向不过寿，逢这日，不过随便吃顿寿面罢了，本年六十整，在儿孙辈的要求下点了头。大寿的筹办天然是辛夫人的甲等之事，除此，她一向在等吏部的动静，前些日终究盼到放文，裴修祉得了从六品上奋威都尉的缺。

这老妪便是裴老夫人，本日的寿星，嘉芙对她天然不会陌生，却不知她竟转来了这里，前头来宾来了很多了，她身上却还穿了件半新不旧的常服，便不似要做寿的模样，一时没防备，倒吓了一跳。

“……传闻那会儿还惹怒了老夫人，被打了出去。虽说如许吧，本日老夫人大寿，连八辈远的亲戚都来了，也不见他回。那么些年，讯儿都没来一个，可见还记恨着。本不该我们多嘴的。小时候做了那事，现在羞于返来见人，也是情有可原，但也可见孝心如何了……”

嘉芙昂首，望着老妇那道略微佝偻的背影垂垂远去，最后消逝在竹林绝顶，渐渐吐出一口气。

按说当时，突厥之乱虽来势汹汹，但以他的身材状况考虑，关外气候并不适合他久居，他也并非新帝面前独一可用之人，本完整能够另派别人的，但最后，仍然还是他离了都城繁华，远赴边城，终节度使一任，安边抚民，深孚众望，名动塞外，直到最后病死任上。

那老赵倚老卖老，在那边絮干脆叨之时，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，杜口转头，瞥见嘉芙带着个丫头走了过来，一愣，仓猝放下笤帚，上来赔笑道：“本日前头热烈，小娘子怎会来这里？”

檀香想起她方才笃定的语气，有些猎奇。

阿谁老赵嘘了一声，抬高声音，声随风，模糊约约，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。

虽不过是个恤荫的缺，职位也不起眼，和卫国公活着时不成同日而语，但现在的环境，与起初也是分歧了。建国功臣，八公列侯，至今都三四代了，子孙里能靠本领挣功名的毕竟未几，剩下全都望着祖上的恤荫，朝廷端庄官衔就那么些个，都有例制，僧多粥少，以卫国公府现在的环境，裴修祉还能获得这空缺，已是不易。

老夫人没出声。

“小娘子你说大爷本日要回，真的？”

嘉芙看了眼那扇半开的门，见里头院落虽刚扫了一遍，却不过划拉几下做做模样罢了，地上连落叶都没清洁净，更不消说洒水除尘了，干脆又道：“本日老夫人六十大寿，大爷必然是要返来的，有嚼舌躲懒的闲工夫，怎不去把屋子里外打扫洁净？”

她对这里的路，天然不会陌生，想起过竹林有条路，虽要绕个弯，但却能避开裴修祉归去，便拐了畴昔，下了桥。

孟夫人这趟来都城，虽不过才三四天，但走动个几次，就觉出两房失和，比早几年更甚。她本和二夫人也算是姐妹相亲，互通家事，自从后代之事弄出难堪后，这回进京，况味总觉大不如前，何况她一个外人，故假装不知，面上一概如常，现在到了，只极力地帮着摒挡琐事，繁忙了起来，嘉芙便被领到二房，得知姨父裴荃的妾荣芳没去前头，因而找了畴昔。

赵婆子资格老，俄然吃了年青女人这么一记不客气的经验，内心虽在腹诽这甄家女儿还没过门就焦急摆威风了，面上却不敢闪现，口里说着“这就去，这就去――”，拖起地上扫帚，回身鼓着嘴出来了。另个婆子见状，忙也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