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朱颜罹宝剑 黑甲入名都(4)[第2页/共4页]

袁承志等回下城来，批示人众，在城中四下里放火，截杀官兵。各处街巷中的地痞棍徒便乘机劫夺，哭声叫声，此起彼落。

袁承志喜道：“内城明日凌晨必破。闯王治国，至公忘我，今后天下百姓，能够过吃饱着暖的太常日子。今晚是我手刃仇敌的时候了。”

袁承志转念一想，城破期近，料来崇祯也逃不了性命，虽非亲技艺刃，父仇老是报了，也免得伤阿九之心，当下点头道：“好！”阿九心中一宽，又晕了畴昔。

青青双颊晕红，芳心窃喜，正要啐她，忽见水云与闵子华两人来到厅上。袁承志道：“黄木道长的下落，你对两位说了吧。”何惕守微微一笑，道：“他是在云南丽……”一句话没说完，猛听得轰天价一声巨响，只震得门窗齐动。世人只觉脚下空中也都动摇，无不惊奇，但听得响声接连不竭，却又不是焦雷轰隆。程青竹道：“那是炮声。”

青青道：“何教主……”何铁手道：“你不能再叫我作教主啦。师父，请您给我改个名儿。”袁承志想了一下，说道：“我读书未几，想不出甚么好名字。你本来叫铁手，女孩儿家，用这名字太凶恶了些，就叫‘惕守’如何？惕是警戒着别做好事，守是严守端方、正朴重派的意义。”何铁手喜道：“好好，不过‘惕守’两字太端方了。师父，我学了你武功以后，我比如多添了一只手，我本身就叫‘添手’。夏师叔，你就叫我添守吧。”青青笑道：“添一只手，变成了三只手，那是我们的圣手神偷胡大哥。你年纪比我大，本领又比我高，如何叫我师叔？”何惕守在她耳边悄声道：“现下叫你师叔，过些日子叫你师娘呢！”

青青问道：“甚么公主？甚么肖像？”何惕守笑道：“这位公主会画画，我见过她画的本身一幅小照，画得真好。”青青横了她一眼道：“是么？”回身入内去了。何惕守对袁承志道：“师父，我帮你救公主师娘去。你放心好啦！”说着奔了出来。

惠王朱常润系神宗庶出之第六子，乃光宗常洛、福王常洵之弟，乃天启由检、崇祯由校之叔，封于荆州，立国不久，天下大乱，豫鄂川不稳，惠王潜归北京，崇祯末年逃赴广州，于满清安定广东后遭擒获正法。

到得正便条胡同，世人正坐着等待。青青见他又抱了一个女子返来，先已不悦，走近一看，竟是阿九，板起脸问道：“天子的首级呢？”袁承志道：“我没杀他。焦女人，请你操心顾问她。”焦宛儿承诺了，把阿九抱进阁房。袁承志目光顺着阿九直送她进房，满脸柔情，又深有忧色。

曹化淳欲立惠王为帝，并非史实，纯系小说作者之诬捏交叉。其他与崇祯、李自成有关之论述，则大抵按照史乘所载。长平公主与袁承志相恋之事，史乘上无记。袁承志为小说假造人物。

来到门外，只听得一个女人声音抽泣甚哀。袁承志闪在门边，往里张望，心头大喜，本来崇祯正坐在椅上。一个穿皇后装束的女人站着，一面哭，一面说道：“十六年来，陛下不肯听臣妾一句话。本日到此地步，得与陛下同死社稷，亦无所憾。”崇祯昂首垂泪。皇后哭了一阵，掩面奔出。

袁承志大吃一惊，万想不到崇祯竟会对亲生女儿忽施杀手。他与两人隔得尚远，陡见情势危急，忙飞身扑上相救，跃到半路，阿九已经颠仆。

一起火光烛天，溃兵败将，到处在乘乱劫掠。袁承志正行之间，只见七八名官兵拖了几名大哭大呼的妇女走过，想起阿九孤身一个少女，不知如何自处，又想到她对本身情义竭诚深切，令民气感，固然本身与青青早订鸯盟，此生对阿九实难酬谢，但不管如何，总也是舍不得阿九，俄然间心头一阵狂喜：“一个是我深爱，一个是我所不能负心相弃之人，那么两个都不相负好了……唉！不成的，不成的！”内心涌起一阵难过，一阵酸楚。他直入宫门，守门的卫兵宫监早逃得不知去处。目睹宫中冷僻清一片，不觉一惊：“崇祯如果藏匿起来，不知去处，那可功亏一篑了。”当下直奔干清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