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[第4页/共4页]

她盘膝而坐，手捏莲华法印，暴露的肌肤仿佛白玉雕成，在如瀑黑发的映托下晶莹剔透，寂静纯洁，让人生不出涓滴邪心邪念，只想顶礼膜拜。

天雨缨华秀眉一挑，道一声：“获咎！”项上所戴璎珞脱体而出，升至半空，化为十丈周遭，跟在戮神胤头顶，缓缓转动。

“何方妖孽，竟敢在朕面前作怪！”天子毕竟是九五之尊，竭力压下心头惊骇，呵叱道：“朕乃真龙天子，受命于天，非你这等妖邪能够获咎，劝你速速退去，免受天谴！”

洪荒的巨人抬起手掌，如同两座千丈断崖，合向半空中的少女。

平生开疆拓土，统御万民的天子，现在面如土色，第一次感到本身的有力和纤细。

庞大的打击波再次囊括宫城！昔日连缀壮阔的宫殿楼阁，此时已然化为郊野废墟。除了戮神胤安身的后殿，整座皇宫连同宫外偌大的一座都城，就此抹去。便是这后殿，也只剩下一个底座，屋顶不翼而飞。

动静敏捷传遍宫城。宫人们无不鼓掌相庆。只因当明天子固然枝繁叶茂，却都是皇子，并无一名公主，多年来引为憾事。

“不算太晚。”

“勤恳为民，与我有何相干？我不杀你们，只不过是因为此子。”小孩将目光投向皇后怀中的婴儿，说道：“此子仙骨神秀，命格天成，我收她为徒，将来终有一日可证大道。此事本不必咨询你们的定见，但念你们血脉情深，我就例外说个清楚。须知凡人寿数不过弹指，你们留下她来，纵有百岁繁华，毕竟也是一抔黄土，于这六合又有何益！”

“陛下！”皇后哀思欲绝。

“职责地点，不得不为。”

与此同时，重如山岳的无形压力蓦地充塞全部大殿，身高不满三尺的老练小儿，却如神祇来临，披收回无上威压，让人做不出涓滴抵挡，只剩下最本能的害怕。

“没有。”戮神胤淡淡道：“我不介怀杀了她，但她身上有件小玩意，护住了她的一缕神魂。”

只是半晌。

皇后深深凝睇着本身刚出世的孩子，在皱巴巴的小脸上轻吻一记，褪下腕上玉镯放在襁褓内，天子也解下腰间玉佩，与镯子放在一处，然后别过甚去，收回一声感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