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步步生莲[第3页/共4页]

“随我去罢。”

“一任阶前点滴，到天明。”

老者，连同他的剑，就此消逝不见。

聂猛咬牙点头。

“因为我已经没有体例转头！”老者俄然拔高了声音，“就算她受过十世苦厄又如何？我发誓要杀了她，便要她魂灭神消，不存于世。为了这个誓词，我已经赔上本身和别人的统统统统，决不容半途而废。”

不知过了多久。

刹时，剑气暴涨，化为一道惊天青虹，扯破长空！

简简朴单的八个字，仿佛储藏着宇宙万物运转的规律，统统听到这个声音的人，都在顷刻间获得了生命的大欢乐——除了聂猛，他仍在老者的无形护罩内，固然感遭到这个声音中包含的无上伟力，却并未摆荡心神。

就在聂猛觉得统统都已结束了的时候，碎星般的青色光彩中，蓦地现出一点精纯至极的青芒，趁着漫天金光收敛的一瞬，只是一闪，便从少女的背后没体而入，又从她的前胸穿了出来，更不稍作逗留，去势迅猛如电，直指少女面前那片七彩祥云。

正在此时，天空中呈现数道流光，从四周八方不约而同地向着聂家宅院飞掠而来。

在她头顶不远处，一片七彩祥云里，模糊暴露莲花宝座的一角。

无边佛光亦随之敛没。

老者的声音越来越轻，越来越慢，语气也越是沉郁苦楚，到了最后，声音几不成闻，可聂猛却清楚感遭到，一股悲怆之气自无声处突然迸发，与剑气汇成一道，直冲霄汉。天空中的重重诵经声，完整听不见了。

剑，是一柄古剑。剑鞘闪现乌青色，似是青铜所铸，大要篆刻着某种简练而古朴的纹路，外型刚正，毫无花巧。剑穗却用的是五彩丝线，结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同心结，像是出自一个不通女红的少女之手，与端庄庄严的长剑构成光鲜对比。

行在半空的少女，身形仿佛呈现一刹时的迟滞。

她的双眼微微闭着，长长的睫毛颤抖，仿佛睡着了。

老者漫声吟道，干枯的手，悄悄抚过同心结的剑穗。他的声音昂扬而热烈，仿佛饱含无穷夸姣的记念，充满少年意气。

她看上去并未受伤，可本来穿在身上的五彩僧衣已经碎成一片一片，勉强遮挡着她白净得空的贵体。

清越的词吟，在晴空之上回荡。词意哀婉，老者的声音却悲忿而热烈，再次盖过佛音。周身剑气几欲化为本色，对抗着由经文编织成的金色大网。

顷刻间，无数道金光从七彩祥云中射出，一时候竟遣散了祥云，暴露云端一片金澄澄的亮光，亮得人没法逼视，看不清究竟为何物。无数金光射向青芒，仿佛滔天巨浪卷过一粒沙子，将青芒完整淹没。

少女脚下踏足的莲花，刹时枯萎。

洁白如玉的花瓣，层层伸展。每一朵花瓣都以最美好的姿势翻开，一层又一层，像是永久没有穷尽。

周遭数十里的人，除了聂猛与老者，全都佩服于地，奖饰之声响成一片。

“善哉。”跟着暮鼓晨钟般的悠长佛号，诵经声大起，仿佛有无数高僧大德在九天之上齐齐吟诵，全部六合间都回荡着无上纶音。

少女缓缓展开了双眼，盯着天空。

九天之上的声音说。

“不要难过。对你来讲，我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。”老者说着，俄然笑了起来，看着聂猛问道：“你可曾找到能救她的人？”

“我不明白……”

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，这句词像是一柄利剑，从漫天诵经声中破开一条裂缝。几近将近被昏昏欲睡的诵经声逼疯的聂猛，感到心神一阵腐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