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[第1页/共3页]
贾瑞听了,魂不附体,只说:“好侄儿,只说没有见我,明日我重重的谢你。”贾蔷道:“你若谢我,放你不值甚么,只不知你谢我多少?何况口说无凭,写一文契来。”贾瑞道:“这如何落纸呢?\”贾蔷道:“这也无妨,写一个打赌输了外人帐目,借头家银多少两便罢。”贾瑞道:“这也轻易.只是此时无纸笔。”贾蔷道:“这也轻易。”说罢翻身出来,纸笔现成,拿来命贾瑞写.他两作好作歹,只写了五十两,然后画了押,贾蔷收起来.然后撕逻贾蓉.贾蓉先咬定牙不依,只说:“明日奉告族中的人评评理。”贾瑞急的至于叩首.贾蔷作好作歹的,也写了一张五十两欠契才罢.贾蔷又道:“现在要放你,我就担着不是.老太太那边的门早已关了,老爷正在厅上看南京的东西,那一条路定难畴昔,现在只好走后门.若这一走,倘或遇见了人,连我也完了.等我们先去哨探哨探,再来领你.这屋你还藏不得,少时就来堆东西.等我寻个处所。”说毕,拉着贾瑞,仍熄了灯,出至院外,摸着大台矶底下,说道:“这窝儿里好,你只蹲着,别哼一声,等我们来再动。”说毕,二人去了.
贾瑞见凤姐如此打扮,亦发酥倒,因饧了眼问道:“二哥哥如何还不返来?\”凤姐道:“不知甚么原故。”贾瑞笑道:“别是路上有人绊住了脚了,舍不得返来也未可知?\”凤姐道:“也未可知.男人家见一个爱一个也是有的。”贾瑞笑道:“嫂子这话说错了,我就不如许。”凤姐笑道:“象你如许的人能有几个呢,十个里也挑不出一个来。”贾瑞听了喜的抓耳挠腮,又道:“嫂子每天也闷的很。”凤姐道:“恰是呢,只盼小我来发言解解闷儿。”贾瑞笑道:“我倒每天闲着,每天过来替嫂子解解闲闷可好不好?\”凤姐笑道:“你哄我呢,你那边肯往我这里来。”贾瑞道:“我在嫂子跟前,如有一点大话,天打雷劈!只因平日闻得人说,嫂子是个短长人,在你跟前一点也错不得,以是唬住了我.现在见嫂子最是个有说有笑极疼人的,我如何不来,-死了也情愿!\”凤姐笑道:“公然你是个明白人,比贾蓉两个强远了.我看他那样清秀,只当他们内心明白,谁知竟是两个胡涂虫,一点不知民气。”
此时贾瑞前心犹是未改,再想不到是凤姐玩弄他.过后两日,得了空,便仍来找凤姐.凤姐用心抱怨他失期,贾瑞急的赌身发誓.凤姐因见他自投坎阱,少不得再寻别计令他知改,故又约他道:“本日早晨,你别在那边了.你在我这房后小过道子里那间空房里等我,可别冒撞了。”贾瑞道:“果然?\”凤姐道:“谁可哄你,你不信就别来。”贾瑞道:“来,来,来.死也要来!\”凤姐道:“这会子你先去罢。”贾瑞料定晚间必妥,此时先去了.凤姐在这里便点兵派将,设下骗局.
盼到早晨,公然黑地里摸入荣府,趁掩门时,钻入穿堂.果见乌黑无一人,往贾母那边去的流派已倒锁,只要向东的门未关.贾瑞侧耳听着,半日不见人来,忽听格登一声,东边的门也倒关了.贾瑞急的也不敢则声,只得悄悄的出来,将门撼了撼,关的铁桶普通.此时要求出去亦不能够,南北皆是大房墙,要跳亦无攀附.这屋内又是过家声,空落落,现是腊月气候,夜又长,朔风凛冽,侵肌裂骨,一夜几近未曾冻死.好轻易盼到凌晨,只见一个老婆子先将东门开了,出来叫西门.贾瑞瞅他背着脸,一溜烟抱着肩跑了出来,幸而气候尚早,人都未起,从后门一径跑回家去.本来贾瑞父母早亡,只要他祖父代孔教养.那代儒平日经验最严,不准贾瑞多走一步,恐怕他在外吃酒打赌,有误学业.今忽见他一夜不归,只料定他在外非饮即赌,□□宿妓,那边想到这段公案,是以气了一夜.贾瑞也捻着一把汗,少不得返来扯谎,只说:“往娘舅家去了,入夜了,留我住了一夜。”代儒道:“自来出门,非禀我不敢擅出,如何昨日擅自去了?据此亦该打,何况是扯谎。”是以,发狠到底打了三四十扳,不准用饭,令他跪在院内读文章,定要补出十天的工课来方罢.贾瑞直冻了一夜,今又遭了苦打,且饿着肚子,跪着在风地里读文章,其苦万状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