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区区一个药奴[第1页/共2页]
天井中已掌起宫灯,敞亮如昼。
夜景湛仿佛听到了甚么逗趣的笑话,笑道:“戋戋一个药奴,本王有何不舍?”
出乎她的料想,她没在这见到永嘉县主的身影。
一进渡湘院,她便听到轻纱掩映的凉亭里传来阵阵轻巧的笑声。
洛璎蓦地明白过来。
灯光下,洛璎鬓发狼藉,贴在红肿的脸颊上,瞧着非常狼狈。
一旁的徐绶紧紧皱起眉,这虞侧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面甜心苦。
夜景湛墨眸微微眯起,“既知错,本王罚你可有牢骚?”
“回王爷,刚过酉时三刻。”
洛璎只觉双眸似被针扎了般,心口也没由来的模糊发堵。
暮色西沉,书房中光芒逐步变暗。
不过,固然此时跪在坚固的石子路面上,纤瘦的身躯摇摇欲坠,她的背脊仍然挺得笔挺。
“是。”洛璎扯扯唇,忍着剧痛爬起家,跟在沉碧身后艰巨的朝渡湘院走去。
夜景湛眼神微幽,轻笑了声,“侧妃果然心善,那便依你所言。”
角门边的檐廊下,洛璎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,四周来来去去的人,莫不冲她指指导点,她好似不觉,只闭着双眸,在内心一点一点形貌女儿琳琅灵巧的脸庞。
唯有如此,她才气忘怀精神上的折磨痛苦,但心中对女儿的思念却也是以越溢越浓,涨得直叫她的心刀绞普通的疼。
“并无。”
夜景湛闲适的向后靠倒,漫不经心道:“不过舟车劳累时疏解的玩物罢了,也值当爱妃呷醋?”
虞氏酸溜溜的说:“她身上有您惯用的龙涎香味儿,想来早就是您的人了,您又何必瞒着,莫非还怕妾身难堪她不成?”
“甚么时候了?”
思及此,虞氏眸中闪过一道杀意,面上却一派漂亮的说:“虽说妾身被她偷了玉镯,县主也受了她的冲撞还被摔坏发簪,但终归并无大碍,不如便算了吧。”
“不过,”沉碧翘起嘴角,幸灾乐祸道,“王爷传闻你冲撞永嘉县主,还摔坏县主的发簪,勃然大怒,本要命令将你杖毙,还是我们娘娘心善,替你求了情,才叫王爷免了你的极刑,但极刑可免,活罪难赦,王爷命你当即去渡湘院领罚。”
毕竟,一个是他宠嬖的表妹,一个是他怨憎的工具,他会偏袒谁不言而喻。
她缓缓直起腰,昂首直视夜景湛,声音清楚安稳,“奴婢觉得不当。”
洛璎摇点头,“奴婢是想提示王爷,此处人多口杂,知律犯律这类事,终归是一桩轻易落人丁舌的把柄。”
夜景湛视野在她肿胀的脸上定了定,淡淡道:“你可知错?”
她摁了摁心口,垂下眸,随沉碧走到了亭阶前。
不管哪种,于女子而言都是酷刑,更是莫大的热诚。
洛璎听着他们三言两语便在本身身上冠下了几项罪名,又轻描淡写的定下了奖惩,内心逐步涌起一团沸腾的熔岩,喷薄欲出。
她想说,她何错之有,还想问,永嘉那般浅近的谗谄,他莫非不清楚?
徐绶心下呵呵,可算是问了。
她安静的以额触地,“奴婢知错。”
夜景湛勾起唇角,“这么说,本王倒要谢你的提示了。”
夜景湛眸色明灭不定,半晌,起家出了书房,“去渡湘院。”
她脸上莫名涌上一层热意,是耻辱。
夜景湛脸上神情垂垂冷了下去,“你在警告本王?”
夜景湛放下卷宗,捏了捏眉心,“来人!”
不过,这贱婢胆敢勾引王爷,可见不是个循分的,还是除了的好。
凉亭里,夜景湛掀起眸,隔着轻纱睇向台阶下跪着的人,抬抬手,婢子赶紧将轻纱拢起。
须知,掌掴之刑可不是纯真的扇耳光,施刑的掴板有棱有角,别说二十掌掴,就是五掌掴下来,轻则鼻青脸肿几近毁容,重则耳膜分裂、目力受损落下残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