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山雨欲来 （1）冰珏[第1页/共3页]

帘幕昏黄，模糊可见那歌女身着淡蓝色纱裙，身姿婀娜。被他这么一喝，倒不惊不讶，悄悄的站在里间。

西子湖畔，莲芷香清，绿水逶迤，芳草长堤。

蓝衣女子“噗哧”一笑，掩嘴向外望去，只见这少年脸孔肥胖清秀，虽身穿戴粗布衣服，却也难掩其英挺之气，一笑之下更是豪气逼人。心中莫名一动，似是有种难以言明的熟谙亲热之感，细细考虑，却又捉摸不到，当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。

柳絮随风，桃花逐水。

紫衣男民气中俱颤，虽只听了一句，却已感觉喉咙干，心痒难耐，笑道：“女人唱了好久，想必乏累口渴，鄙人不知是否有幸请女人痛饮几杯。”

陌杳美目流转，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亭子。只见亭子上青光时隐时现，一个八卦似的封印罩在亭顶，光芒过处，陈迹越来越淡。亭子四周湖面波纹四荡，仿佛伴跟着阵阵低吼。蓦地间暴风呼卷，湖面出现一个大浪，亭顶阴云密布，浓烈诡异。

老妇叹了口气，喃喃道：“罢了罢了。”不再言语，悄悄地望着湖中的阿谁亭子，眼神中说不出的落寞。

蓝裙歌女格格一笑道：“这位公子倒是好雅兴。”

那少年抬头饮了一大口酒，抹了抹嘴笑道：“爷爷姓赵名冰珏，乖孙儿可记着啦。”

老妇拄着一根枯木杖，身材肥胖，头斑白，脸上皱纹深陷，双眸却如盈盈秋水，凤婉流转。她长叹口气，晚风拂动柳枝，吹在她面前，纷繁扬扬，柔嫩撩人的柳絮滑过耳边，滑过鼻尖，暖和而又迷蒙，似在轻声诉说着悠远却刻骨的前尘旧事。

船上世人中有大半人听过天苏的恶名，此时虽为那蓝衣女子担忧，却无人敢出来禁止，纷繁长叹口气，大觉可惜。

紫衣男人饮了一杯酒，笑道：“女人声如天籁，动听至极，何不再来一曲？”

黄衣女子腰身盈盈，悄悄站到她身后，秋水般的明眸也不由向着湖中看去。

在湖心飘零着一艘富丽的游舫，灯影绰绰，彩苏摇摆。船艄竖着一杆风锦，借着月光，模糊瞥见锦上写着“西湖醉”三字。风锦中间侧卧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男人，现在正靠在船沿，自顾自地饮着酒。画舫中传来一阵清雅婉转的瑶筝声，少年微闭着双眼，悄悄的听着，紧接着又听内里一美好委宛的声音唱道：“红妆画船烟雨微，十年歌舞，百年一醉，别处歌乐君不随。水面香来酒醒，疑是仙子，俯仰流水，月上浮云人未归……”

如果别人听到天苏这个名字定然悚然动容，天苏乃月阳城主月阴烛次子，为人放肆放肆，放浪不羁。院中美婢侍女不计其数，却仍然整天流连在外，拈花惹草。其父极其气恼，遂遣他南去游历三年，历练心性，迩来三年期满，他不知改过，未归城中却迫不及待的来到这西湖，只盼能遇见些绝色女子。玩耍一日，寻芳未遇，非常着恼，喝酒船中，正满肚子火没处，谁知却遇见如此绝色，不由由怒转喜。内心悄悄决定，势需求将这女子弄到手。

紫衣男人笑嘻嘻隧道：“女人别怕，今晚滟滟流波，月明风清，切莫扫了兴趣，唱得好了赏钱自是少不了你的。”

船上世人一愣，随即哄堂大笑，此话本来是天苏对那歌女所说，此时说来自是暗讽他诱骗这蓝衣女子。

就在此时，只听“砰”的一声轻响，湖面上荡开一圈波纹，一个黄色身影破水而出，轻巧地落在老妇身边。

蓝衣女子坐到桌旁，展颜笑道：“本来是天苏公子，真是失敬啦。”

忽听舱别传来一阵哈哈大笑，一男人朗声道：“女人别怕，今晚滟滟流波，月明风清，切莫被某些讨厌的臭虫扫了弄月的兴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