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一章 旧恩[第1页/共3页]

叶夫人见他神情果断，只得无法不再劝他。叶知秋却仍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，淡然坐在一旁。

叶夫人劝道：“韩大人，咱就不要再提这些悲伤的旧事了吧。”

“救人就是救人，父亲不想提太多的恩仇，一提终是有愧。他那一夜身上也没带甚么东西，以是将随身的酒囊作为信物交给了你们，把你们引去了城东的酒铺，又暗中让府上的管家去酒铺等你们，以后的事，你们也晓得了。”

“恰是……不料那一夜，他刚要出帐，宫中俄然传来急令，说前来朝贡的阴牟国国王黎摩在宫中谋逆行刺钦文帝，已被当场正法，命驻守帝都的淞阳、青锋、松风三大营星夜前去南境，务必踏平阴牟国。我父亲既不得违了军令，又放心不下北境……”

叶知秋在一旁解释道：“方才偶尔提及韩老将军，韩大人一时哀思……”

“是啊，以后他便一向让韩府的管家悄悄替我们安设了宅子，仆人，这才气幸运活了下来，安然度日。”

韩复说到这里，俄然苦笑了一下：“不过说到底，又何必他们思疑，父亲那样忠诚的性子，他想救人的心机旁人都看得出来，何况智冠天下的慕云氏了。因而父亲万般无法，只得从命恪守于帝都。就在慕云氏出兵的第二夜，我父亲那夜在郊野大营中单独喝闷酒，想到常氏被攻，心如刀绞。我叔父在一旁道，既然放心不下，何不干脆派人乔装前去北境刺探，如有机遇，也可暗中脱手相救。我父亲思虑再三，怕派出的人不敷稳妥，决订婚自前去北境。”

说着，又哽咽起来。

“不，我得说，今晚我得全说出来！”

叶夫人看着韩复兀自低头落泪，心中迷惑，看向丈夫，后者却避开了她的目光，她立时心中雪亮。

叶夫人听到这里，不由身子一颤，问道：“韩老将军……亲身去了北境？”

“可……韩老将军去了北境为何我们没有碰到？莫非与我们擦肩而过了？”叶知秋奇道。

“不！郡主，我得说出来，我实在是憋得太久。老父生前的痛苦，这世上只要我最清楚，只怕二位也有很多事情至今不知。”

“不……家父他……他碰到你们了。”

韩复泣道：“郡主有所不知，老父生前暗里曾与我说过，他这平生，最煎熬的就是被世人叫了一辈子的‘韩老爵爷’。想我韩氏祖上几世兵马交战，家世明净，一片忠心彼苍可鉴，只因当年先祖误中了慕云氏的反间计降了李氏，今后便背上了叛臣的骂名。当年先祖降李后觉悟过来是中了奸计，无法覆水难收，不得已才苟活于苍梧……”

“降李以后，我韩氏固然被封了爵位，又委以重担，但慕云氏始终对我韩氏戒心不减，李氏对慕云氏言听计从，这么多年来对我韩氏也一向是毫无信赖。世人都说，我韩氏的这个爵爷，是当年卖主求荣才得来的封赏。可我老父亲身出世起便是土生土长的苍梧国人，所立下的军功也是一刀一枪真家伙干出来的！何来卖主求荣之说？即便如此，常常他建功立业，总有人在背后里以当年先祖叛主之举毁他清誉，乃至于他每次听到有人叫他韩老爵爷，大要上若无其事，实在心如熬蜡，无处抱怨……他总说，祖上降李之事木已成舟无可何如，只求当年逃出帝都的常氏先人能承平度日，便内心能安抚些。哪推测……”

叶知秋呵呵笑道：“正所谓投桃报李，莫说韩氏本来就是常氏先帝的肱股之臣，是几世人的渊源。当年我与郡主流浪，幸运逃脱到了帝都，若非令尊韩老爵爷冒死援救，焉能有我佳耦二人本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