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风波[第2页/共3页]

思忖间，俞平已从灶间端来饭菜，“肚子饿了吧，粥还温着，趁热吃。”一勺一勺地喂给俞晴。

水花荡漾，赵公子肃但是立，正气浩然。

是两个村民扔了条竹筏在水面上。

年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。

俞晴看着俞平鬓间早生的白发，身上陈旧的短褂，又看到本身极新的花布小衫，想到爹常日俭仆，却从不在吃穿用度上委曲她，有好吃的好玩的，毫不踌躇地往家里买，恐怕亏欠她。俞晴心下忸捏，低低说了句：“女儿不孝，让爹操心了。”

她孔殷地解释：“符箓上封着仙师的一缕神识，他说若我想修仙就将此烧掉，他派人来接我……我不想去。”

墨狼伸展着腿脚换了个更加舒畅的姿式，不紧不慢地说：“十年前，她尚在胎中，老夫分出一丝灵根种在她体内，有天生的雷灵根，各大门派必会抢着要。凡人又有几人能抵当得住长生的*？”

俞晴挥挥手，“服了，心折口服……你快归去吧。”

好半晌，那团焦炭才懒洋洋地动了动，“聒噪，不想让你的徒子徒孙重见天日了？”

俞晴身子微微颤抖着，说不清是忐忑还是惊骇。

赵公子不断念，持剑击向水面，怒喝道：“大胆妖怪，有种的，现身出来决个高低。”

中间，一个穿戴石青色锦袍的年青人正低声与村长说着甚么，因是背对着她，看不清他的长相，却看到他腰间斜挂着银质的剑鞘，想必就是危急时候断臂救人的赵公子。

这日两人正窝在大炕上做针线，墙外俄然传来凄厉的喊声，“拯救啊，快来救人啊，天灵泉有妖怪吃人啦——”

因是低着头，俞平的脸便隐在灯光的暗影里，瞧不入迷情。又过了好一阵子，他才渐渐昂首，将手里的东西靠近油灯。

天灵泉周遭仅十丈摆布，深才丈余，坐落在青云山脚，是处极不起眼的地点。泉底有处杯口大的泉眼，汩汩冒着泉水，自泉眼往下约百步，面前豁然开畅，入目竟是座宏伟的宫殿。殿里雕梁画栋，甚为富丽，只是偌大的宫殿却非常空旷，仿佛没甚么人居住。

村民群情纷繁。

俞平没有回身，淡淡地问：“为何？”

“爹放心，我是爹的女儿，不会变。”俞晴忙不迭地点头，心却飞到下午见到的两个仙师身上。空云孤傲寡言，空雨驯良可亲，两人道子较凡人冷僻些，可看上去并不像残暴冷血之人。

倘若墨狼此次能够重新站起来，不知又有哪些人会不利了。

寂静中，有桀桀的笑声传来，“今后就不能称呼狼兄了，该叫甚么，狼姊还是狼妹？”说话之人，是位身穿红衣须发尽白的老者。他面前有只大玉盆，盆里盛着大半盆水，模糊有斑点漂动。老者瞧了半晌，对劲地笑笑，歪头看向角落，“人类管这类人叫甚么，男人婆还是女男人？”

“爹，不要。”墙角木床处传来微小的声音，“爹，别烧。”

俞平转头，神采晦涩不明，语气却仍然冷酷，“人生七十古来稀，你祖母过世时不到五十岁，你娘去时才十八，可修仙之人动辄都有几百乃至上千上万年的寿命，晴儿不想永久活着？”

年隽下认识地张手护住玉盆，干笑两声：“打趣，打趣，拙弟一时猎奇，若我没瞧错，那女娃是个凡人。”

围观之人被传染，攥着拳头喊道：“妖怪出来，躲着算甚么本事！”

月光下，那串桃木珠一反平常的乌黑死寂，垂垂收回莹白之光，大要繁复的纹路以及班驳的血迹清楚可见。

此次爹是真的活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