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三十一）中秋宫宴（三）[第1页/共3页]

待淑妃顺手抛弃了桂枝落了座，底下的妃嫔才陆连续续地缓过神来，心中又惊又叹又喜。

他冒充低声咳了咳，不着陈迹地挡去了宋弥尔与袁晚游之间的视野交换，疏忽宋弥尔在他身侧的轻笑声，举起酒杯朝着袁晚游挑眉道：“既然淑妃故意，那就演出个你最特长的吧！”

一舞终，淑妃折收桂枝飒但是拜，恰是：来如雷霆收大怒，罢如江海凝清光。

说罢，淑妃却一个回身，脚尖轻点，突地离地半尺，裙摆逶迤朝殿外飞去。

宋弥尔趁机端起酒杯，悄悄地朝沈湛的酒杯上一碰，对上沈湛的眼睛说道：“祝陛下荡尽天下不平之事。”

此话一语双关，短短一句话，竟让沈湛顿生适逢知己之感，配上宋弥尔独占的软软糯糯的嗓音，沈湛不由得心中一软，一手拿起酒杯，另一手却悄悄握住了宋弥尔的小手，两人相视一笑，心中皆是暖洋洋的。

半响，贤妃又才端起了酒杯，对着斜对着她的淑妃遥遥一举杯，声音轻柔，“淑妃的剑舞行动连缀不竭，有如长虹游龙，又如行云流水，大善！”

“谢陛下！”淑妃抬眸望了望沈湛与宋弥尔，手握桂枝又是叉手一躬，接过安晋呈来的酒杯，一饮而尽。

淑妃哈哈一笑，连连道着“过奖过奖”，其他的妃嫔见此，也纷繁举杯，溢美之词不断于耳。

只见淑妃斜倚在身后的一根描金漆的琉璃柱上，右手摩挲着酒杯杯沿，一双眼似笑非笑朝皇后宋弥尔处睨着，见宋弥尔闻声看过来，还当着沈湛的面对宋弥尔眨了眨眼，眼波流转尽是风骚。

笛声渐消，琴声骤停。

“好！”沈湛直起了上身，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掷，“翩若惊鸿矫若游龙，欲飞还敛我觉山高！”，沈湛的眼中尽是对舞姿的赏识和欲将顿时骋疆场的称心，“晚游，朕敬你一杯！”

沈湛不放心肠看了看宋弥尔，见她似是无事，便朝本身身后的安晋使了使眼色，见安晋得了令，便也转向了大殿正中。

顷刻间，鼓乐高文，这乐工们也是各地奉召进宫的风月大师，虽淑妃事前没有给出乐谱，但淑妃腰身一转，便立马跟着节拍气势奏出了琴瑟笙箫之乐，恰是那《霜天晓角》之曲。

不是要演出剑舞吗？为何又朝殿外飞去？

不过是吃了一两口，宋弥尔却突地感觉有人在盯着本身，那感受，仿佛是本身被一头猛兽给盯住了，她身上立即起了一层密密麻麻地鸡皮疙瘩，宋弥尔小小地打了个寒噤，猛地昂首朝四下里扫去，却发明那目光却消逝了，放佛本身方才那种惊骇惊骇只是幻觉。

忽而曲风一转，琵琶的厮杀声垂垂降落，笛声大起，伴着古筝泠泠，淑妃手臂伸展，婉然低头，圜转桂枝，朱砂飘落于衣衿裙摆之间，媚意突横，又豪气凛冽，或为媚杀，鸦鬓飞绿不带笑，东风裹衣霁华浓。

她们喜的是，虽说淑妃第一个节目让人没法不叹服没法不冷傲，但陛下的眼里却只要对这段剑舞的赏识和因着剑舞带来的畅快，没有男人对女人的沉迷与悸动，淑妃开了个好头，却也没有让她们背面这些要演出的人无路可走。

沈湛与宋弥尔觉得本身的行动隐蔽，也不会有哪个妃嫔敢直视天颜，却不想恰好有小我，悄悄地坐在殿内，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湛与宋弥尔两人间的互动，双手紧握成拳，指甲深陷肉里，待看到宋弥尔与沈湛两人相视一笑时，目光更是转为怨毒，死死地盯了盯坐在乎味着帝后权力的宝座上的宋弥尔，那目光似毒蛇猛虎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
是以，《归秋》这首曲子，美则美矣，要弹奏好倒是非常不易的，前有前人的涵雅，后有裴瑾瑜的淡然通达，没有一点点气度，是奏不出这曲中情，情中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