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皇后博弈一局[第2页/共3页]

朱妃恃才自大，纵使舞艺再高，咽不下这口气，想平心静气地跳完一支舞，毫不成能。

彤婕妤得天子赞美，得朝臣热捧，志对劲满，仿佛将昨夜的气势一并催讨返来，昂然得意，施然回席。

我很想不屑地‘嘁’出声音，何如佑嘉天子说完扭头看我，直把我盯得寒毛直竖。

只不过，她会挑选战无双这首曲倒是我料想以外。

声乐奏响，她以剑为舞，戎歌战乐，声声快而急，松散狠恶，长剑如棱挥散自如，仿佛抛头洒血的热泪疆场，看得武将拍案叫绝，心神奋发。

彤婕妤如此明目张胆地抄袭，算计的恰是朱妃的倔强倨傲、心比天高。

她在博弈，赌一盘大局。

本来都赏的意义是今晚演出的都赏，我眼一抬，彤婕妤也得赏了呢，只不过人家神采丢脸得紧，笑得那叫一个勉强。

成败在一夕。

我与朱妃一惯不睦，这整后宫的人都晓得。若说我是至心为她，那绝对是假的，我做的统统为的满是我本身。

在场恐怕绝无人想到，长剑为舞原是朱妃起意。往昔并非没有剑舞，但多使短刃，且舞者为男性。今次朱妃为了此次秋狝席上演出，特邀司舞坊的讲授舞伶筹练编导，务求慷慨激昂，振人肺腑，惹人思省。

佑嘉天子眉一挑：“哦？”

还好我涵养到家，淡定如许，忍着没嘴角抽搐。

佑嘉天子半眯起眼：“朱妃此言何意？”

皇后我一身是胆，还怕赌这一局不成？

这下可把在坐诸位乐坏了，常闻后宫诸妃干系不睦你争我夺，岂料连续两日得见绝代合作，没想到当今圣上驭内有术，后宫如此调和完竣，堪为天下男人之表率啊～

凭这一点，倒是让我对朱妃重新窜改。

宿世的朱妃看完彤婕妤的舞，惊怒却不能发作，憋着满腹之火跳出来的舞，没有本来经心编排的那股凌厉，反倒霸道直冲乱了节拍，以后不但惹人诟病，还被人讽为自觉跟风。

是以彤婕妤甫一退场，很多人的目光还是不约而同地被她吸引过来，饶有兴趣地等候她彻夜的表示。

这里有个现成的，我为何要舍近求远？总归朱妃比那些不安宁分子好把握很多，还不如就此做个了断轻易。

幸亏朱妃小眼神锋利的，不枉我千辛万苦把这压箱底的青玉箫翻出来，用心在人前晃两眼秀存在感。

朱妃多么心高气傲之人，怎能容忍别人非议，遂当众拂袖离席，惹得佑嘉天子极其不快，被萧瑟了好一段光阴，却恰是彤婕妤趁机上位的最好机会。

彤婕妤这剑舞虽与朱妃的剑舞曲风分歧、编排不一，然大旨为剑，意附近，形不异。

“皇上皇上，您感觉彻夜臣妾表示如何？”朱妃一回席，立即缠着天子撒娇。

我安静地回视朱妃，摩挲手中的青玉箫。

嘁，戋戋两个字岂能概括我今晚如此高超的表示？

箫声空灵寂灭，清空回荡，行云流水的跳舞，舞者展转，徒留哀伤。

倏而，箫声凌厉窜改。朱妃目光一凝，前一秒柔嫩的舞步刹时松散。她凛然如将，徒手若剑策马当歌，英姿勃发，是不输于男人的刚烈断交。箫声逾急，跌宕起伏，仿佛驱逐烽火的吼怒，挥动的双臂和穿越的法度急快奔淌。箫音一收，挥动的霓裳翩翩落下。世人屏息，朱妃面庞悲凄，捧心垂首，是战后的苦楚，是悲欢聚散，难舍难弃，千疮百孔。

——不过，我就等你这句话。

既然朱妃都说到这个份上了，我又怎好叫她绝望？待佑嘉天子向我投来扣问的目光，我平和地点头：“何尝不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