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7.尊卑主客[第4页/共9页]

城中传闻说是因着华阳公主与谢娘子交好的原因，但是她不信――不信这世上有人肯做如许的捐躯。也许是被华阳公主骗了呢，他也没有看到过她现在的面貌，便信了妹子的话，如果今后悔怨――

和静笑道：“十六娘，看你的了――怕了？”

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去看李十六娘了，也没有人去看五娘子――这位是自始至终都没有：这些高门贵女哪个都不是茹素的，那里看不出来她不过和静手里的傀儡。当然有人瞧不起那瑟瑟缩缩的鹌鹑样儿，但是大多数人也感觉犯不上与她计算――和个傀儡计算甚么，没的失了身份。

“担忧甚么，担忧宋王返来抢亲不成？”李十二郎笑了，扶着母亲的手跪坐下来，“已经换了庚贴，人阿娘也见过，三伯母也见过，老祖宗也见过，阿娘是信不过我呢，还是信不过老祖宗？”

“不过是个乐子……”李十六娘道。

带着这张不再完美的脸活下去。但是这人间多少明丽鲜妍的面庞，迟早都会被光阴腐蚀成不再完美――你觉得一辈子都如许吗 ，你觉得时候会永久停在你十四岁，十五岁，最多十六岁阿谁春季的凌晨吗？不会的。

九夫人：……

“那是……谢娘子玩不起？”李十六娘不依不饶，举手要撩谢云然的面纱，俄然手臂一痛――已经被打落。

李十六娘却因着这话，一横心――她才不要认输！摘了又如何，难不成露了脸，始平王世子还能悔婚？或者说，莫非她还能戴着面纱进洞房？因而笑道：“谢娘子见不得人吗？”

但是想归想，一向到李十六娘颤巍巍站起家，都没有人信赖她真会蠢到去揭面纱。最多也不过觉得她会如之前明月、裴娘子普通取个巧，但是眼看着她竟一步一步往谢云然走畴昔，口中道：“谢娘子，获咎了――”

――她是感觉冤，便这件事中真有人有错，那也该是五娘，而不是她。

唯有李十六娘表情庞大：本来这位、这个拿刀子打单她，拿尊卑长幼经验她端方的女人就是华阳公主，她哥哥自个儿挑的老婆！九姐姐还说她好，要容她进了家门，另有她们安身之地吗！

“蕙儿，”九夫人叮咛道，“去外宅问问，十二郎返来了没有。”

现在还来得及。

反是谢云然笑道：“五娘子与你耍呢，李娘子还是回座儿上去罢――先前裴娘子猜不出谜，不是认罚去折了这园子里最美的一支花么，要不，你也问问五娘子，做不到要受甚么罚？”

谢云然重新系好面纱，双手一拍，说道：“好了，差未几也到中午，请各位退席了。”

众目睽睽之下，李十六娘第一次感觉本身像个笑话――平常都是她看别人笑话。

谢云然面上还是笑，也低声应她：“我原是不想办这好景宴，只是有些事……还是须得做个告终。倒不是宜阳王，是广阳王。”

这已经是搬来梯子让她下台了。

“端方是尊卑，长幼，主宾。”嘉语冷冷道，“我尊你卑，我长你幼，谢娘子是仆人，你，李娘子，你不过是个来宾，作客要有作客的模样，莫让人笑话李家不知礼。”

“这就是了，阿娘你看好的，人家也看好。阿娘看我天然是千好万好，但是阿娘抚心自问，这京中儿郎，就没个比你儿子强的？”李十二郎掰着指头数给母亲听，“要论人才，宋王莫非不比儿子强；要说家世，崔、卢、郑都排得上，谢家固然根底在南边，也不是没有人，稍差一等的柳家、裴家、杨家莫非就没有好儿郎？就不说穆家这等累世与皇家通婚的了。这还只是京中，前日儿子见了信都来的周家两个郎君，那也是一等一的人才，天下之大，阿娘莫要觉得无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