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3.上巳风流[第4页/共5页]
“不是甚么?”嘉言不怀美意地笑。
嘉言兴冲冲只道:“押注的人一多,他就不下也得下了。”
哼哼哼,她有甚么不晓得,她还惦着宋王呢。
她阿姐除了装神弄鬼以外,还爱装模作样。人家家里姐妹,暗里里也有嘀嘀咕咕,说谁家子长得姣美,哪个郎君才华出众,偏她阿姐不,母亲操心吃力找了人来,问她定见,尽管点头,借口都懒得找。
洛阳人家的小娘子,大多到十五头上行笄礼。及笄,意味着成人,意味着能够谈婚论嫁——不过究竟上大多数人家,都在及笄之前,就给家里小娘子订了婚事,笄礼一过,就备着出阁了。
少女朝白衣少年走畴昔,气鼓鼓的脸颊绯红,明显大是不平气,也不言语,微屈膝侧身,一个聘请的手势打得非常文雅。
以是这会儿嘉言又提这茬,嘉语就狠狠瞪了她一眼,慢斯层次说道:“好端端的小娘子,整天都惦记些甚么!”
人们纵情享用着帝都乱世,贩子上的驼铃,晨光和朝霞, 一次一次, 见证和记录它的绚丽。在洛阳,连走街串巷的引车卖浆者都能整一件半件的丝绸来穿,就更别说达官朱紫的豪奢了。
白衣少年微一沉吟,却点头:“……不好。”他身边阿谁蓝衣的小火伴却不是省油的灯,一发叫起来:“那里不好!再好没有了!十二郎你去,我这就开堂口设赌,我押、押我这把剑——有没有人一起来!”
杂声嘈嘈,若非那鼓手不凡,恐怕连鼓点声都被压了下去。饶是如此,那红衣舞者脚下已然迟疑,半晌,鼓点声停,红衣舞者的身形也停下来,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,端倪刻画得精美,可贵并不是金发碧眼的胡儿。
“你——”
她阿姐就是个冻猫子,这满目都是人,不知怎的,就被她看出穷山恶水来。罢了,谁叫她是她阿姐呢。
嘉语和嘉言对望一眼,大好春光是没错,这初春的阳光还凉着呢。偏王妃发了话,姐妹俩也不敢驳,边上有眼色如连翘、紫苑早给她们备好的帷帽,推推搡搡,低声抱怨着,到底出了帷帐。
太后无可何如还能撂下不管,始平王妃却不得不经心极力为她网罗——谁叫始平王不在呢。始平王这一去,天晓得几时几年才回京,眼看着一日大过一日,女孩儿可经不起拖。
三月的洛阳, 总让人想起春城无处不飞花。
嘉言:……
听得嘉言忍不住皱眉:这少女与鼓手明显火伴已久,默契非常,那另有她家阿姐甚么事!
嘉语见那珠钗款式也就罢了,珠子实在莹润有光,正要可惜,俄然场中喧闹一时都息了,倒是阿谁白衣少年发话道:“要我了局斗舞,也不是不成以。”
嘉语:……
认不出才怪!
“快、快看!”又有人叫道,“这位郎君这是做甚么?”
嘉语内心腹诽:这里离始平王的帷帐固然有些间隔,也没远到探听不出来,便探听不到她们两个,另有安平、安顺呢,他们又不是不出门了!
蓝衣少年怪叫了一声:“你用心的罢——要说琵琶,羯鼓,铜钹,箜篌,我就没有不会的,偏这笛子——”
如果个男人,还能遁词说个“匈奴未灭,何故家为”,女孩儿也没甚么奇迹可做——穷门小户还要考虑养家糊口,天家贵女不免为亲兄弟站个队、为亲娘争口气的,她可全犯不上——立室立业,立室就是她们的奇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