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4.号令三军[第3页/共5页]

嘉语又道：“阿爷放心……不碍事。”

是不是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？是的如果他当时在，他能救下她，如果他想，他能制止元祎修把她交给萧阮，但是他不在。

灯一盏一盏亮起来，始平王的营帐里里外外，竟然亮了近百盏灯，全部西山头最亮的就是这里了。嘉语大刀金马坐在胡床上，她穿戴父亲的盔甲，整张脸都埋在兜鍪里，乍一看，可不就像是始平王？

发狠又推了一下，内心深思着再不醒来她就冷水服侍了。嘉言打了个寒噤，倒是醒了：“阿姐？”

嘉语猛地坐起，推了推嘉言。嘉言犹在梦中，迷含混糊道：“让我再睡一会儿……”

嘉语瞧着父亲神采不对，上前一步，低声问：“阿爷要回城？”

轮番轰鸣过，热的血这才喷薄出来，鲜红。

“阿阿阿……阿姐……”嘉言差点哭出来了，“让我再睡会儿……就一会儿……”

嘉言：……

“不晓得死了多少兄弟。”有人计算着。

嘉语姐妹跟着进了始平王的营帐。

边时晨喘着粗气放手，元祎修落地，先自嘲笑一声：“始平王叔好大威风！”

嘉语与嘉言私语几句，又叮咛道：“连翘，紫苑，你们俩去点灯，灯点得越多越好……”

出事了，阿姐说得对，就是出事了，嘉言却想：如果父亲在会如何做。父亲当然不会束手就擒，父亲会——

贺兰袖心头如野火燎过，闭了闭眼睛, 说的倒是：“三娘真长进了。”说得出, 做获得, 都是长进。

连翘道：“宋王并未说甚么。”

到底嘉言忍不住, 问：“阿姐, 如何办？”

紫苑还在游移，连翘已经服从行动——对于嘉语的号令，她是向来不敢打扣头的。

紫苑：……

“阿姐——”嘉言惊道。

这一下嘉言也听到了，越来越频繁的兵戈交击声，马蹄声，惊呼声，惨叫声……就仿佛猎场上一样，只是猎场上惨叫的是兽，现在倒是人。四周八方都响了起来，不晓得来了多少人，来意如何。

几分懊丧，更多烦恼，翻来覆去地做梦，一时是萧阮在画舫上，一字一顿地说：“母亲要为我求娶的是你，三娘”，一时是周乐诘问：“如果我当时在，是不是便能够救下你？”

先扣的胸甲，纵束甲绊，然后安上摆布圆护，两肩披膊，臂上臂护，颈上顿项，最后腰带一束，看了眼紫苑，固然没有光，紫苑还是很好地体味了主子的意义，很快，一条小杌子就垫在了嘉言脚下，嘉言站上去，给嘉语戴上兜鍪，那兜鍪极沉，沉得嘉语忍不住一低头，又扬了起来。

“为甚么是我！”嘉言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叫起来，“并且，阿姐你肯定阿爷会同意？”

嘉语与嘉言对望一眼，想的倒是：说曹操曹操到。齐声问道：“阿爷找我们？”

“醒醒、醒醒阿言！”嘉语叫道。

“出事了！”嘉语道。

便有人嘀咕道：“始平王这是怕谁抢了他救驾的功绩吗？”

“但是有你我在，”嘉语微微一笑，“莫非能堕了阿爷的威名？”

血淋淋一个“斩”字砸出来，震得各处将士都呆住了：这国难当头，正合该各处郎官奋勇抢先，杀敌护驾，如何反而让他们原地待命——这要天子有个好歹，是他始平王赔呢，还是他始平王赔？

“帮帮我！”嘉语这句话是对连翘说。

咸阳王舍弃更近的皇宫太后，绕远路来西山找天子申述，嘉语想，除了咸阳王因为去官禁足痛恨太后，筹算投奔天子以外，她还真找不到别的来由，来解释他的行动。但是天子敢正大光亮采取他，对抗他的母亲？她不这么以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