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1.别时容易[第4页/共4页]

娄氏叹了口气：“畴前我也劝过王爷，要把公主接进府里来，好歹是个名分——”

“赦了他。”他说。

本来她待她，当真是不一样的。

这时候华阳公主已经死去好久了。就算他找到她的尸身，也已经腐朽只剩枯骨。多少红颜美人，豪杰幼年，最后都只剩枯骨。他应当是不能从乱世里如山的白骨中认出她来。而鬼域路上……她生前罪孽深重，应当不会这么快就再世为人，他或许是能见到她的，只是她已经认不出他。

他平生都未曾渡江。之前没有，以后也没有。他传闻那是个非常酷寒的处所，比洛阳的冬，还要冷上好多倍。

他晓得时候到了，他没有死在洛阳，没有死在他的渤海王府，也没有死在双照堂，他死在千里以外，身边只要日夜兼程赶来的宗子周澄，他交代完军国大事，然后闭上了眼睛，他说：“赦了元昭恂。”

问留守亲信，天子缘何出走，亲信顾摆布而言他，他勃然大怒，才应道：“王爷为何不回府问王妃？”

他对不起她。最后，她夤夜来会，说要做他的老婆的时候，绝没有想到，他与她之间，会是如许一个成果——他们获得了功名繁华，大半江山，但是再回不到当初，相濡以沫，存亡与共。

小厮在拍门，格外埠响，因为里间太静了吧，是王妃催他回府，今儿元宵，总不幸亏外头过夜。

“她是你阿姐。”她应当晓得，她此去，九死无生。

“那王妃如何办？”她的声音，冷冽如冰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