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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北朝纪事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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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4.喋血深宫[第3页/共5页]

嘉语环顾四周,再一次。卧房并不大,除了当中极尽豪华的卧榻,就一张樱草色刻丝琉璃屏,她家中卧房里有张一色一样的,不过那屏上画的是山川巉石,这里是美人抱瑶琴,许是汉时昭君的典故。

她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如许痛恨,她本该完美的大婚,本该苦尽甘来的人生,本该烈火烹油的出息……都被毁了,被毁得一干二净!

不是因为她没有好好查抄她的号衣,也不是因为她被上天所嫌弃,而是因为三娘子。陆靖华想过千百种能够,却还真的没有想过,竟然会是三娘子下的手,就如她本身所言,她们何冤何仇?

“皇后……陆皇后,薨了。”

“甚么动静?”

不是她的错。

贺兰瞟一眼她的神采, 敏捷地退开三步,抢在她发作之前话锋一转:“既然三娘这么能猜, 无妨再猜猜看, 明显你我都已经死过一次, 重新来过,为甚么现在,又双双再回到这里?”

鲜血喷了出来,染红了她新上身的白苎衣,江南的质地,柔嫩得像一片云。

陆靖华举起碎瓷片,瓷片上沾了血,有嘉语的,也有她本身的,她并不感觉痛,她朝来人扑畴昔。

直面灭亡,天子并不比凡人强多少。嘉语的确不晓得多少年前面前这个神采惨白的天子,如何竟妙手刃她的父亲。她的父亲,但是百战不败的将军,血里火里都过来了,却死在自家主君手上。

是的或许是谢云然,谢家以诗书传家,最通礼节,要说动手,没有比谢家更便利的了。谢云然该是恨她的,起码恨过,但那是不测,她并不是用心——陆靖华对本身说了一万句不测,然后胜利地压服了本身,那就是一桩不测。

嘉语感觉本身暗澹地笑了一下——那或许并不是一个笑容。

时隔太久,嘉语实在已经记不起父兄当日的权势。她并未曾因权势受过委曲,天然也不会在乎,就仿佛大富之家的小儿,不会在乎财帛多寡——固然多老是好的,但是因为没出缺过,也就不至于汲汲以求。

“说了……是三娘你的教唆!”贺兰袖于俄然之间肝火勃发,“就算是陆皇后不慎导致了谢娘子毁容,现在君臣名分已定,她是君你是臣,你如许做,于君不忠,于友不义,于姨父是不孝,于天下人不仁,三娘你如何能够做这类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事!”

镇静的或许是心头肝火,火上浇油,火上浇血。

“不然呢。”贺兰袖嘲笑。她的好表妹, 这会儿倒是装起了蒜, 把太后赐婚那日的伶牙俐齿忘了个一干二净。她当然情愿重新来过,就像她说的,她不肯意在她之前,萧阮另有个嫡妻,她不肯意青史之上, 她的名字, 永久低她一格。她说得对, 她就是她迈不畴昔的阿谁坎!

谢云然……嘉语一怔。

贺兰袖往窗外看了一眼,仍然是黑沉沉的天气,拂晓前最后的黑,她们都晓得,天就要亮了,始平王和昭熙就要进宫了,如果她们不能及时逃离,有些事就会像畴前一样产生。

——如果忏悔能停歇灵魂的肝火与痛恨,如果忏悔能令死者安眠和拜别,如果统统能回到畴前,如果,如果,如果只是如果。

“三娘你再想想,现在甚么时候了?”

“陛下,”她尽力发作声音,“皇后……”

“就是你我回到畴前的启事?”嘉语总算是跟上了她的思路。她本来还想问,表姐如何晓得陆皇后的自缢是志愿而不是被迫,但是以贺兰袖在这宫里的人脉,就是晓得,也不出奇,“那依表姐的意义,这些变故,就都不该有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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