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3.天旋地转[第2页/共5页]

嘉语渐渐展开眼睛，近在天涯，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，乌油油的头发，梳的双鬟，鬟上斜插一支小鱼衔玉钗，倒也新奇，肤色洁净，端倪生得非常美丽，并不美艳，是个小家碧玉的模样。

“杀了我你也出不去。”贺兰袖毫不在乎，“三娘你要明白，现在要杀姨父和表哥的不是我，是陛下。”

“帮我的忙，你能获得甚么好处？”嘉语冷冷地问。

嘉语：……

那像是魔咒消弭，又像是新的魔咒，从心口阿谁位置刹时伸展到四肢。她动不了，她哪儿都动不了，包含她的脑筋。但是又清清楚楚明显白白，她们说的阿谁王爷是宋王，那么王妃――王妃是谁？

双手一拍，自有歌舞鱼贯而入。

如何又扯到父亲和哥哥了，嘉语混乱地想，倒没感觉别人说她父兄权势熏天有甚么不对。

阿蛮已经急出了一身汗，低声又问道：“王妃是魇着了么，还、还是……”可千万莫如果被甚么脏东西附身了。

嘉语没有回声，她像风一样，没头没脑地往外走，才走了不过三四步，就听得一声悠长的通报：“皇后到――”

“茯苓呢？”嘉语问。

“苏娘子”三个字，实在阿蛮说得比哪个字都轻，哪个字都远，远得就像是虚无缥缈一点星光，嘉语恰好就听清楚了。

太后按例颁了犒赏，然后朱紫们顺次辞职，三三两两由宫人引领出了德阳殿。姚佳怡随长安县主被太后留在宫里，约莫是有事相商。嘉语和贺兰袖则因了始平王妃吃惊故，也滞留宫中。

“让开！”嘉语喝道。

不是她，当然不。那向来都不是她与她的游戏，她从平分一杯羹罢了。血肉之羹。

是她、当然是因为她！

但是要她去想甚么不一样，那里不一样，倒是想不明白。

“茯……茯苓？”阿蛮吃力地吞一口唾沫，目中错愕之色愈浓：“茯苓姐姐犯、犯了事，被逐出府好久了，王妃要见她吗？”

话音才落，手腕上就是一紧，阿蛮吃痛，几近没叫出来。待看到女子眼睛里凶恶的光芒，连腿都发软：“王、王妃？”

“不、不、才不一样！”含混中的嘉语并不晓得皇后是谁，王妃又是谁，倒是本能地在内心大声驳斥。

朱紫们又看了一回歌舞，遵循流程，向太后贺过，固然情势多少有些暗澹，好歹完了礼。

这说话间德阳殿里的肝火已经垂垂停歇，虎魄笑吟吟道：“吴人挑衅，陛下自有应对，我们今儿还是先开宴吧。”

那又是谁？嘉语苦苦地想，苦苦地抓不到风的尾巴……如果影象是风的话。

夏虫又响了起来，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，支离破裂，支离破裂的另有月光。阿蛮又叹了口气，苦衷重重地：“进宫里来也好。”

“话不能这么说，”阿蛮感喟，“不然你倒是替我想想，我家王妃到底为甚么见六合往宫里跑？”

到底这里谁是表姐谁是表妹！她比她年长好不好！

但是她必须出去――要么死，要么出去。嘉语低头看本身的手。她进宫穿的玉色笼纱裙，戴一对玛瑙雕花镯子，现在倒是丹碧纱纹双裙，腕上空空，她没有去摸发鬓，想必也没有簪子。

她已经很多年没有闻到过这类香。它让她感觉烦恼，另有模糊的惊骇。应当叫茯苓换掉它，立即、顿时！这个动机如许激烈，只是出不了声。

“王妃你如何了？”阿蛮声音里带出哭腔，“王妃是、是魇着了么？”

“无事就好。”宫人自言自语道。

“你叫谁王妃？”嘉语粗声问。

……是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