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：八路军节度使 第十七章：延州新政（4）[第1页/共4页]

“我虽一时权重，论起功业功勋，莫非比得上强秦六世地商君卫鞅？柴荣貌似忠诚仁孝，其器宇格式，却差惠文王何止千里？我那老兄弟早已是心如死灰的废人一个。表面看着身子雄浑安康，你晓得他还能活得几年？到时候一道追杀旨意发往山东，你是想吊颈还是想被官府发卖为奴为妓？”

郭威胡子翘了起来：“唐太宗改得，朕便改不得？”

王峻甩了甩袖子：“如果我，我便下得去手，晓得我为何看不上他么？柴君贵这小子在心性上实在太像我了，这等报酬相尚可。为君则必定是刻薄专断之人？要想保得先人安生，岂能将但愿依托在他不敢动手上？”

王峻哼了一声，扬开端不屑答话。

“就算要走，也要风风景光地走——”狄氏毫不容让，顶撞他道：“莫非你上书去官不成？好歹封着两镇实封，去山东，岂不比如许被人贬出去要好？你那天子兄弟就是和你再生分，多年情分，一个太师的荣衔不是稳稳的？”

狄氏一怔：“若如此，你便是自贬如此，他便不追杀了么？”

“孝公既死，商鞅想回商於养老，有这等功德么？”

壶老酒，一碟子萝卜干，天子坐在榻前自斟自饮，所人都被赶得远远的，天子下了严令，未经呼唤勇于私行进入寝宫者杀无赦。这让已经奉养了这位武夫天子两年的宫人寺人们都很觉不测，常日里天子倒是也下过这等诏命，不过那大多是在前殿议政的时候，现在宫内谁都晓得，天子议军国大政军记要事时不答应有寺人和宫女在场，有的时候事涉关头性军机，连贴身的黄门都知和都事都会赶出去。对于这一点，宫人内侍们倒是也逐步风俗了；但是克日这位主上和娘娘呆在寝宫里，却将服侍人都赶了出来，这却也未免过分奇特了一些……

……

乾元殿外。钟声反响。中书令冯道拄着拐杖缓缓走上大殿，大殿内。丹墀之上，大周天子郭威头戴通天冠，身穿绛纱炮，脸上倒是一副死灰色彩。

听到殿外套袂脚步声响，这位大周朝头号权臣缓缓站起，目光笃定地看着郭威由远及近走进殿来。

王峻冷冷回话道：“我平生最不屑做之事。便是赶尽扑灭打落水狗，那是胸中不自傲之懦夫所为。柴荣或许是暴君，是独夫。但那小子毫不会是懦夫——！！！！”

这时，殿前执事的赵匡胤大步走上殿来：“陛下，王丞相到了，在殿外侯旨——”

“朕便是不明白，秀峰兄究竟想要如何？这么多年一道自刀剑丛中滚过来，他即使信不过君贵。莫非还信不过朕么？他不是不识大局大抵的人啊，那天在殿上，朕还觉得他想明白了。现在毕竟还没有真正立君贵为储君，只是封了王，他便要大换中书丞相班底……他要金银财宝，要地盘财贿，朕甚么都能够给他，但是宰相那是国度公器——连朕都不得随性为政想用谁便用谁，秀峰又如何能将两府变作一言堂？”

郭威沉默了半晌：“感喟道，莫非便当真无可挽回了么？”

狄氏一面批示着侍女们清算一面满面不豫之色：“好好的宰相不做，却要跑到外郡去，我看你当真是老胡涂了！”

王峻缓缓摇首，调侃隧道：“去官致仕。荣归封里，你当这是条好路么？朝中的事情，妇道人家晓得个屁……”

冯道听闻此言，神态反而更加安闲：“措置宰相，乃圣上之权，臣子不当与议。但是国朝定鼎未久，王峻为陛下拥立功臣，久在中枢执掌军国大事，固然放肆无状，其功不成没，其劳不成泯，陛下措置当以国事为据，本贤人仁恕之道，贬以外郡，削其职爵，不成轻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