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6章 魇[第1页/共2页]
直到长夜过了大半,大椅上的男人才起家,面庞沉寂地走向床榻。
那是府中花匠经心培养出来的,花蕊和花瓣都是纯白,只在花瓣尖儿上,透着些沁民气脾的水蓝色,看起来非常标致高洁。
七月之夜,深蓝色的夜幕上遍及着浩渺星斗,一条银河高出夜幕,蜿蜒着通向未知的天涯。
“何事?”君天澜声音冷酷,笔下流龙走凤。
这水蓝色非常特别,有点像她之前在国公府时,爹爹送她的一盏灯笼。
她紧紧攥住绣帕,声音透焦短促:“既然大民气中没有小女,又为何要接管陛下的赐婚?莫非是沈妙言?大人舍不得她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,是不是?!”
君天澜眼底多了丝讨厌,丢下羊毫,淡然地在一旁水盆中净手:“张璃,张耀是如何死的,你清楚得很。”
张璃有一刹时的崩溃,“大人喜好她?”
“好。”
那灯笼的灯芯石,便也是如许的水蓝色。
沈妙言牵着君天澜的衣袖,抬头看他,只能瞥见他冷毅冷酷的侧脸。
君天澜在帕子上擦净双手,背回身淡然地望向窗外:“听闻贵府后院,长有一种独特的植物,名为魇。用它的汁液入药,涂于银针之上,扎入人的皮肤,可让人于不知不觉中丢掉性命。”
沈妙言点头,望了眼张璃,唇角的笑容便多了分冷讽。
那张冷峻的面庞上,现在闪现出的,是他本身都未曾重视到的柔情。
张璃怔了怔,随即轻声道:“小女不懂大人的意义。”
沈妙言踩在秋千上,收回视野,眼底都是不屑。
在她看来,沈妙言没有一点世家贵女的风采,哪有蜜斯踩在秋千上如许的没端方!
仿佛如果没有这层兄妹干系,他就会吃了她似的。
目睹着明日便是七夕,沈妙言坐在天井里的秋千架上,触目所及是不远处,藤架上的一盆蓝色水莲花。
沈妙言灵巧地坐在君天澜身边,两人皆都冷静无言。
一辆黑金马车缓缓行驶在沉寂的长街上,车中缀了夜明珠,并不非常暗淡。
君天澜还是没有答复她的话,只悄悄谛视着天井秋千架上,阿谁精灵一样的小女人。
等沐浴过后,她站在东隔间的月门前,悄悄凝睇着他坐在大椅上看书的身影,踌躇半晌,轻声唤道:“哥哥。”
一顿晚膳,在世人各怀心机的诡异中度过。
沈妙言无言以对,瞳眸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下去,那些深深浅浅的希冀尽皆幻灭。
张璃看也不看她,只保持着端庄得体的浅笑,微微抬起下巴,跟着添香进了屋子。
迟疑半晌,他终究接过她手里的酒盅,抿了一口后,搁在桌上。
而寝屋里的灯火,耐久不灭。
君天澜面无神采,并不答复。
月光从雕窗洒出去,与烛火融为一体。
书房中是悠长的沉默,君天澜既不承认,也不否定。
过了好久,沈妙言有些困,便打起打盹来。
她无言地回身,进了东隔间。
君天澜拿书的手一紧,偏头望她,她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游移和彷徨。
她正发楞时,添香面色不善地领着张璃出去,瞥见她坐在秋千架上,因而行了个礼:“蜜斯。”
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,这小丫头是信赖他,可她的安姐姐,却那么不信赖他……
“嗯。”他说着,顾恤地摸了摸她的脸颊,“下车吧?”
张璃神采一凛,抬手摸了摸发间金簪,俏脸上的笑容多了丝牵强:“不知大人是从那边传闻的?”
说着,娇怯地抬眸望向君天澜:“大人,陛下赐婚以后,我们从未一同呈现在人前。现在京中都传出流言流言,说大人抗旨不尊,嫌弃小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