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滑胎[第2页/共3页]

他身上挂着灰黄相间，宽腰阔袖的僧衣，那衣服像是穿了上百年，到处皆是褴褛补丁，脚上架着混了泥土的草鞋，草鞋边沿已经裂开，仿佛抽掉一根草，那鞋就会完整跨架。

疯颠和尚走到台阶下，见蒹葭藏在门里，客气笑道：“施主不要惶恐，我只是阿弥佗天下派来来替你指导迷津的。”

“敏瑟姨的孩子没了？！”她握着姨娘的手顿时紧了几分，脚底一软坐了下去，哭道：“姨娘，我不晓得藏红花是甚么，我没有想害孩子，我没有啊！”

只是蒹葭不想说话，像只警戒的猫一溜眼的等他解释。

六姨娘训声道：“都这个时候了，你还念着这个，事情的启事是怎的，就该如何措置，既然这不是你用心放的，等会去解释清楚也会没事的。”

“你细心回想回想除了本身可另有旁人碰过这手绢？”

不等他开口，蒹葭应地而跪，低头噎道：“都是我惹的祸，是我害了四叔的孩子，我不该送那帕子，我对不起敏瑟姨，对不起四叔叔，对不起……”她一面报歉一面又不断的叩首，自始至终不敢看卫霁一眼。

蒹葭顿时心提到了喉眼儿，点头应是。

越说越玄乎。

看着蒹葭这反应，六姨娘又镇静问道：“那会不会是你偶然间在那里染了这药香，连自个儿也不晓得？！”

六姨娘急道：“藏红花是会让人滑胎的药，就是你手帕上染了这东西，害敏瑟的孩子没了，流了一大堆的血，现还在床上躺着呐！”她急昏了头，连脚也不住跺起来。

前脚刚踏出门，她便瞥见从园门处走来一疯疯颠癫的和尚。

不但行动奇特，说话更是奇特！

“神仙？”先非论是否真从天上来，但闻他方说的几句话，也不该是个凡俗之辈，蒹葭当即走出房门，规矩问道：“那神仙可知迩来我为甚么会做这些梦？”

蒹葭被他这句话惊的一凛，他是如何晓得她梦里事的？

六姨娘听后沉吟一会，蒹葭心底不安，六姨娘还是叹道：“算了，这事不是你，也不该是她，先去看看你四叔如何说，旁的一会返来再问她。”毕竟不想扳连无辜的人。

和尚见她瑟瑟微微，忽放声大笑，不由感概：“临湘妃子甚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模样，我记得你当年但是天不怕地不怕啊！”

“你如何晓得！”公然所言非虚，她把着门的手当下放开。

“但是梦见过一个扭曲的魅影？”

蒹葭看六姨娘语气果断，况身正不怕影子斜，便实实答复：“夙起时我也未见过她，不过想是去橱里替我打饭去了。”

和尚满足的笑道：“因为我是天上来的神仙，想晓得这些东西天然不难。”

“葭儿啊！你如何能在你送给敏瑟姨的手帕里染上藏红花呢！我不是奉告过你她已经是有身孕的人吗？”六姨娘皱着脸，满是不安愤激。

就是如此一个谪仙似的人物，在她内心崇高不成轻渎的人物，他所爱的，所能同床共枕的女子怕是死也会是件幸运的事罢。

“昨夜里还梦见了一只会神通的小鸟？”

和尚见她的确甚么也不记得，也懒得跟她打草率眼，只续道：“施主但是梦见过一个穿戴白袍却看不见脸的神仙？”

内里飘着药香，蒹葭低着头在六姨娘身后一同走了去。

不过量时，便到了卫府门前，蒹葭当即敛了心机，抹掉泪串，噤若寒蝉的同六姨娘走进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