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夜宴[第1页/共3页]
两人下了车别离坐上两台肩舆回本身的馆舍梳洗换衣。钟荟一进院子阿枣便孔殷火燎地冲了上来,前面跟着腮帮子鼓鼓囊囊的阿杏。
因是夜宴,装束便要昌大些。阿枣早已经开了箱笼,将带来的两身衣裳铺在榻上,只等二娘子返来遴选。钟荟挑了那身朱红织金贵字纹锦的广袖衫,下着赤金织成园景图下裾,嵌红宝石的金丝凤头履。
阿杏被她挤兑惯了,只当耳旁风,用食指掏了掏发痒的耳朵,将腮帮子里裹着的吃食三两下嚼吧嚼吧咽了下去,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捧出个小小的竹蒸笼来,一脸浑厚地对仆人表忠心:“小娘子,您该饿坏了吧?奴婢给您留了米糕,一会儿筵席上得喝酒,您先垫垫肚子。”
三娘子也想学她阿姊顶撞归去,可胆魄这东西不是想要立时就能得的,她涨红了脸嗫嚅了半晌,到底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女面前不敢冒昧,她一露怯,萧十娘更加得寸进尺了,对那裴九娘道:“阿姊可曾听过沐猴而冠带的故事?本日才知不但猴儿晓得学人样儿,猪狗也襟裾呢。”
夜宴设在甘露堂,此处不但是全部庄园的中间,也是最恢弘豪华的地点,四周回廊环抱,堂前有一天然池沼,池中心竖一株一丈来高的珊瑚树,四周草木敷裕,水汽氤氲,池畔珍禽水鸟栖居,为院中灯火惊扰,不时嘶鸣着展翅回旋,穿越于火树银花之间,钟荟从回廊颠末时还看到了一对奇怪的白孔雀。
“你不说我也晓得,”钟荟无所谓地笑了笑道,“不过就是沐猴而冠附庸风雅之类。”
钟荟步入堂中,饶是她见多了繁华,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。甘露堂以白玉为阶,黄金涂柱,四壁彩绘云气仙灵,绕壁的黄金釭上装潢明珠翠羽,四角半人高的金狻猊香炉中都燃了那要命的“郎艳独绝”香,满屋子香雾环绕不似在人间。
常猴子主内心来气,感觉这金玉其外的小娘子的确自甘出错,多好的皮郛也经不住这么天长日久糟蹋啊,因而挥手叫来个侍女,附耳叮咛了两句,不一会儿舞乐便撤了下去,一排侍女捧着投壶、弹棋、双陆等博戏之具缓缓而入。
“又叫人挤兑了?”钟荟小声问道,实在她感觉叫她早些在外碰些钉子也何尝不是功德,说不定还能改改她这眼妙手低的弊端。
菜肴上了大半,小娘子们有些已经搁下了牙箸,有的托着腮百无聊赖地赏识乐舞,有的则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,只要那姜二娘在契而不舍地一道不漏地吃着,也不知她小小的个子那肚腹是如何长的,活似个无底洞。
三娘子本来好不轻易鼓足了勇气想和她阿姊说道说道,可一见她这没心肝的模样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归去:“没甚么。”
”我的小娘子您如何还顾得上吃!半个时候前三娘子就去赴宴了,公主殿下见怪可如何是好!”阿枣说着将碍手碍脚的阿杏搡到一边,“您如何穿成如许?这是去了哪儿啊?奴婢四周寻你寻不着,跟这儿的人探听又没人奉告我。对了,听三娘子屋里的秋兰说您将公主的阿妹打跑了是不是真的啊?吓死奴婢了!”
姜明淅再也绷不住,放声哭起来,还是卫十二娘美意带她去洗了脸,又叫人将她送回客馆歇息。夜宴开席前还特地遣人来问姜家姊妹,叫他们一同前去甘露堂。
“风雅?”钟荟笑着往交头接耳的萧十娘和裴五娘那儿扫了一眼,“你阿姊我就是风雅。”
她作为姜家的奴婢有些不忿,可看到三娘子吃瘪又有些莫名的称心,一时候不晓得该如何清算脸上的神情,显得非常莫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