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心胸[第1页/共3页]

“想来不会和二娘子差得太远吧，”嬷嬷是肉里眼，睁大了也只要杏仁大小，一笑就眯成了一条缝，不管说甚么话都像在道贺，“双生姊妹老是生得像。”

邱嬷嬷诚惶诚恐地跪下告了罪，退到院子里，老诚恳实地跪着。

“你有甚么话就直说罢，捏腔做势的看着都累。”老太太拿拐杖磕了磕空中，她最不耐烦儿媳妇这吞吞吐吐的模样，打量别人不晓得你在憋坏水么？

垂首侍立在曾氏身后的邱嬷嬷闻言上前一步，行了个礼道：“老太太，夫人，两位小娘子，仆人说话本没有我一个老奴说话的份儿，不过我们夫人实在是难于开口，奴婢愿效微劳......”

他们主仆两人一搭一唱，一脸你快来问，钟荟便从善如流地捧了个场：“阿姊要返来了么？”

姜老太太箕坐在榻上，曾氏和三娘子母女一人一席坐在她劈面，钟荟略一扫老太太锅底似的神采和绷紧的下颌，便知曾氏又在闹幺蛾子了。

钟荟跟着学了一段时候就发明，这位秦夫子实在是个空架子，凡事不求甚解，肚子里的墨水还不如酒水多，恰好姜悔做学问极肯下苦功研讨，有迷惑不解之处需求刨根问底，姜昙生走后没了顾忌更是变本加厉，一来二去，秦夫子几近有些抵挡不住了。

继母转头一见是她，赶快满面忧色地号召她畴昔，站起家揽着她的肩头对老太太笑道：“正说着阿婴呢，可不就来了。”

“母亲但说无妨，”钟荟昂了昂头，故作稚气道，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
钟荟杏目圆睁，一脸猜疑：“母亲说甚么呢，阿姊是因了我才被送走的，我在这府上锦衣玉食的，阿姊却在济源乡间过着布衣蔬食的苦日子，”说到此处她皱着眉揪了揪心口的衣裳，“一想到此节我就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，那里会有甚么芥蒂？母亲也不必费事另筹办房舍，我那院子宽广得很，一小我住着还嫌冷僻呢，阿姊返来就让她住我那儿，我们恰好做个伴儿。”

蒲桃搬入南丙院的事为府里高低人等供应了一时的谈资，她在姜大郎那群莺莺燕燕中姿色只能算中等，世人都觉得姜大郎最多不过三五日便要撂开手，但是这回姜大郎却出乎料想的长情，竟仿佛在那小院里扎了根，似模似样地过起了成双捉对的小日子来，坐则叠股，立则并肩，连口酒都要嘴对嘴地哺，旖旎之情难以备述。

钟荟上前笑盈盈地请了安，老太太见了二孙女神采略微和缓了点，勉强从陈年锅底变做了新铸的锅底：“来啦，本日这一身都雅，头发也梳得新巧，就该穿些光鲜的色儿，整天弄得一身孝似的，看着就沮丧。”说完已有所指地扫了眼着一身月白绫深衣的曾氏。

三娘子一听不得了，一个姜明月就够讨嫌的了，还要再来一个分薄她的宠嬖？当即面露不豫之色，咕哝道：“她在表叔家不是待得好好的么？返来做甚么！”

送走了姜昙生，钟荟总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。

这日钟荟晨起盥栉已毕，穿了身家常桃红色绮罗衣过松柏院存候，不期曾氏与三娘子也在。

有忠仆搭了台阶，曾氏岂有不下之理。她叹了口气对二娘子道：“也不是阿娘决计要瞒你，实是怕你晓得了心存芥蒂，于你们姊妹之情有碍。”

她几次拿眼看跪在院外的邱嬷嬷，可惜远水救不了近渴，只好讪讪隧道：“阿婴如此深明大义是最好不过了。”

三娘子在一旁看着，嘴一瘪，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，眼看就要滚落下来了，三老太太刘氏看得有些不落忍，小娃娃晓得甚么好歹呢，可有这么个心术不正的阿娘，如何能受老太太待见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