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8.一件旧衣服[第1页/共3页]

“那你问个屁。”

人间只此一朵的神药，黑七叶甘心为之受千年业火燃烧之苦也要重生的神药，与一个随时都会暴毙的纤细的半妖，实在不对等。

夫子和吴崇庵，两个不应期间的人，两段截然分歧的人生，结局倒是非常类似。现在再回想吴崇庵留下的那封遗言，便让人愈发感喟。

星君不为所动：“都筹办好了？”

桓乐走到了槐树下，那只影妖还睡在坟头上，头顶盖着一片不知哪儿采来的荷叶，像一顶庞大的帽子。

“咯。”影妖在他掌心滚了一圈，似在撒娇，可它的话，桓乐实在听不大懂。

乔枫眠翻了个白眼，“谁让你给的砚台那么硬？你从哪儿取出来的铁疙瘩？”

大红色的外袍上绣了两条鱼，一白一黑，叫做太极阴阳鱼，也是书斋里那两个小瘦子名字的由来。

负你个大头鬼。

闻言，商四的笔尖顿住，顿了两三秒，才抬眸看向星君，道：“灭亡确切是处理题目最快速的体例，但你作为往生塔的仆人，更应当晓得灭亡并不是起点。”

“我问你话呢。”

“我们家圆圆是要睡美容觉的，你觉得是你吗？年纪悄悄就熬夜，谨慎猝死。”商四写了一张又一张的符纸，几近是眨眼的时候，又一张符纸挥毫而就。

商四放下笔，走到雕栏边与星君并肩。两人一同望着塔里的来来去去的幽灵，各式百般的鬼身上带着不一样的因果，在这虚无之地，揭示着人间百态。

闻言，星君摸着大花猫的头沉默好久，才问：“如果七叶摩罗之花真的重新绽放，你要把它赐给阿谁小半妖吗？”

这么久畴昔，桓乐还觉得这件衣服已经被丢掉了呢。

是阿岑来了吗？

转念一想，投了胎的夫子，还会是夫子吗？

“对啊, 这不是最快的体例么？”桓乐说干就干, 拿起一旁的衬衫穿上, “我去找四爷！”

此时现在，往生塔九层中，商四正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，蹙着眉，挥毫泼墨。他看起来状况不大好，眼底有青黑，眼睛里另有血丝，像是宿醉以后又被吵醒，鞋也没穿，红色里衣半敞着暴露精干胸膛，顺手拿了件外袍披在身上，还是一贯的骚包的大红色。

桓乐眨巴眨巴眼睛，仿若被渣男丢弃的无辜少女，万分委曲。

岑深点头，“先联络乔先生。”

他瞄了一眼躺在软塌上稍事安息的商四，语气平淡地问乔枫眠：“他死了吗？”

“别废话，这是让大师开过光的，快给我磨！”

露水滴答自帽檐滑落，渗入泥土，灌溉着新长出来的一棵青草。桓乐伸手想要将草拔掉，可抓住那柔弱根茎的时候，又不忍心了。

乔枫眠忙活了半宿，第二天一早，法力都耗空了。但这足见商四对这件事的慎重，因为商四以往画阵，直接取六合元气为墨，端的是轻松适意。乔枫眠进书斋那么久，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块砚台。

“也还差一点。”

他又低头看了眼身上沾满泥点的衣服，略有些心虚的揉了揉鼻子，放下影妖，又悄悄爬上了围墙。

你这不是能听懂么。

他还是翻墙畴昔的。

等等，补过的？

“聪明。”商四回过甚给他一个赞成的眼神，而后又刹时变脸，“你这是在磨洋工吗，磨磨唧唧的，磨到天亮都磨不完。”

欣喜的喊声，像充满夏季气味的炊火声，将岑深的目光吸引。他转头看到向他扑来的桓乐，猝不及防间，被他抱了个满怀。

岑深深吸一口气，目光向下扫了一眼，道：“你能先穿衣服吗？”

“知、道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