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独向天阙伶仃行（盟友开启桌咚，复仇之路开启）[第2页/共3页]

而我，一朝舍弃月柔婷这个名字，莫非丢弃家属仇恨，落空青梅竹马？只要太尉仵氏一族在背后撑腰，坐在御座以后是理所当然。

“我要归去。”

“堂姐！”秋瓷脱口唤我，我却一动不动，端坐着凝睇入迷。见我并没有甚么事，秋瓷才缓出一口气，猜想我安然无恙。细看我一番，端倪容色，除却一如既往的惨白，仿佛并无非常，却又模糊有些不当。她回想方才那一幕，内心不断思疑：亭太子对堂姐俯身欺近，仿佛对堂姐说了甚么……秋瓷惊奇不定，又不敢出口探听，只得倒了一盏犹带微温的酒递在我的手里，仿佛再给我请罪。

“亦琛---”

我凄厉声音在床帷后响起：“亦琛---”

更漏点点滴滴，夜色浓厚，仿佛永久不会天明。

好笑我未曾想过这一层，竟要与敌国太子联盟灭了大齐。

秋瓷听得呆了，那一字字从她口中说出，清楚有刻骨之伤，却冷酷得无关痛痒。

五天四夜，我展转反侧，经常自梦里惊醒过来。特别彻夜，半宿未曾安宁过，何况田野安营。我无声地叹了口气，想起明日就要超出北界，踏入南界玄城境内，再一次走进是非之地，又想起本身的复仇大业，一时候心生苦楚，无边萧索。我以往有人能够牵念，可现在本身却牵念谁都不晓得。

两根手指悄悄从后扣住她的咽喉，秋瓷毫无挣扎之力，便被身后那人制住。那人无声无息呈现，只一瞬将她退出帘外，去处如鬼怪。秋瓷看不见他的脸，却感遭到熟谙的毫无温度的气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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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眼角再也忍不住了，泪珠滑落，我张大了眼睛，俄然间不能转动，眼睁睁看他浑身是血！四周各处是大齐的尸身，我带领的军队千千万万站立，四周堕入血腥的浓黑，血红雾霭滚涌起，自暗中最深处走出一小我影，素白孝衣的冀北王华冀申，浅含笑着走到齐亦琛身后，将他身上匕首猛力抽出，高举过顶，再一次刺下！

而天子齐亦漓后宫，贤妃无子无女，她也必须凭借在御座以后才得以保存；前朝尚书令斐燕对皇位早以充满野心，操纵贤妃博得齐亦漓的信赖，贤妃一手将斐氏一族推上御座之侧。

“你晓得么，本来我厌憎喝酒。畴前母亲嗜饮，常常醉了便大哭大笑，当时我想，待我长大毫不喝酒，不似她普通醉生梦死，忘乎以是……何况，现在我已经有了他……”我微微地笑，慈爱地抚向肚上，将那一只玉盏在指间活动，“斟茶。”

本来我想，我只是想让齐国的皇室宗族死无葬身之地，而让齐国再次有一个仁厚明君。现在我晓得了，在复仇之前只要一条路可选，那就是让齐国永不复存在！

是梦，又是梦。一次次半夜梦回，气象不竭重现，连带着当时悲伤痛苦，蔓生出更可骇的异象。竟叫人分不清孰真孰幻，是梦非梦。

我回眸，以一种幽沉的目光瞧着她，“秋瓷，甚么是仇恨，甚么又是爱？”

我依言走出了营帐内，侍从远远随在背面。林月訚立足在硝烟四起中，淡淡笑道：“由心生矣，于彼朝纲。”

我缓缓举杯就唇，却又顿住，杯盏停在唇边。

秋瓷僵住，模糊在我眼中见到一掠而过的杀机。

鲜血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越来越浓，越来越多……我霍然昂首，见他唇上一片血红，唇角渐渐滴下鲜血，眼中也流出血，将胸前染作猩红。一柄匕首鲜明从他胸前透出，刀尖雪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