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会向瑶台月下逢 下(从未后悔用自己换来将后太平)[第1页/共2页]
天然,往昔每日凌晨在昭台宫里相拥醒来,他都不会令我安宁,总以浅吻轻抚将她唤醒,挑起我如醉的绮意。他的手游弋在我肌肤上,减轻了挑逗的力道。我轻喘薄嗔,将指尖抵在他赤裸坚固的胸膛上,自下而上轻挑浅划,“时候不早了,满城的人都候着陛下呢……”
仿佛方才合了眼,醒来良宵已逝,清复苏醒的白天如大敌已至,身躯与灵魂,又将穿上华服坚甲,去一步步超出世途风霜,蹈过人海血河。
屏风合上,也不近前,也不出声,只哀哀望着本身的画像,但是心底早已……
“剑青你瞧,像么?”
我带着剑青仓猝走向偏殿,剑青忙跟上,怕我有任何的闪失。
家属大仇,百姓安居乐业,捐躯一点何足矣。
昀凰悄悄闭了眼,将手重覆在他扣在我腰间的手上。这双强有力的,握着至上皇权的手,缓缓抚过我身躯时和顺如掬初雪;攫握了我腰肢,将我悬置于他上方时,这双手悍然如铁,不成摆荡;爱憎悲欢倒置顷刻,他通俗眼里的情与欲相织如狠恶旋涡,将落入此中的我绞杀……恍忽如从云端坠落,敞开了身材,甘心粉身碎骨在这目光里,忘怀这半生展转人间到处抵抗挣扎,忘怀如野兽般时候警省蓄势扑杀,任她的王者,撕去相互最后的复苏如挥手扯破衣帛;任凭相互灵魂暴露如躯体,寸缕无着,尽情纵欢。肌肤慰暖,躯体痴缠,爱欲是一个孤寂的灵魂渴盼另一个孤寂灵魂。
琉璃光,碧烟沉。
画案后的月柔婷,一袭素衣曳地,长发披覆两肩,执了羊脂玉管霜毫,垂首凝神纸上,仍在画那幅画。
笔尖凝停纸上,素手执笔,手指比玉管更匀皙,肤光比玉色更冷。
“现在我也不晓得,画得像不像本身了。”
更阑里,青蝉一向值守在外。
我在湖边立足,一动不动凝睇镜中,唇角缓缓扬起。
青丝素衣,雪肤黛眉,眸色似点墨坠入秋水染成。
剑青没有答复。
“是,从今而后,奴婢不会再落泪。”
“你去禀报,我不去宴会了……”
剑青微怔。
“两年了,月柔婷,你可曾见过我堕泪?”
剑青走到画案之侧,画已画好,却不忍多看一眼。
侍立在寝殿御屏外的青蝉,静候着起家,也闻声了这声笑。
“在想甚么?”耳畔,他降落的声音带了晨间的沙哑,本来他也早已醒来。
行宫中上高低下已井然就位,随行的宫人们彻夜未休,束装待发,只待帝妃启驾。
好久未曾睡得如此沉酣安宁,一夜竟无梦。
“将近到变天的时候了。”
我目光轻掠,仿佛发觉了本身的落泪,似也怆然一笑。
这笑容如一簇妖红。
一点泪,却从眼角坠下。
我不肯展开眼,模糊听得宫人们细碎轻微的脚步声从殿别传来,那是绣履走过玉砖的和顺动静,是宫女捧在双手中的金盆,亦在这轻悄的足音里,水面不起一丝波纹,水中漂起的花瓣有清芬四溢……再过一刻,宫女柔嫩的声音就要在凤帷外问安请起,服侍他穿上日月在肩江山满绣的龙袍,为她穿上朱红华章的翟衣鸾裳,以十二璎珞凤冠绾起广鬓高髻。一帝一妃将联袂走出大殿的正门,同登御辇,登上千梯金殿,接管世人的朝拜。而后,她这南齐的最高贵的女人,后宫的统领者仵贵妃,待几光阴,回那坤定天下的昭台宫去,做回她的中宫皇后。
不成方物的艳光,在镜中漾开,湖面前的我,凝睇着镜中的另一个本身,笑意更深,艳光凌厉。
我指尖从他胸膛轻抚而上,手臂缠了他颈项,蓦一抬头,以唇衔住了他的唇。他低笑出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