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此身已随前缘误 下（我终究还是忘不了他……）[第1页/共2页]

自我断交回身去后，片字只言不留。

我侧过脸，伤后衰弱，自言自语这好久，实在已力乏。

他平静了心境，将我的手攥在掌中，捂暖我冰冷指尖。

我缓缓伸开眼睛，眸中泛着一层薄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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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君尽量保持了神界的安宁……

一如昔日，他舍不得让我在梦中仍有恐忧，将我从几次恶梦中唤醒，以指尖揉开她紧蹙的眉头，将我拥入安稳臂弯。

我神采惨白，凉薄笑容掩不住眼底凄楚。

“今时本日……”她的容色脆如瓷，薄如纸，“早已恩德两绝……”。

我微小一笑，哑声唤的，清清楚楚是这两个字。

直至万里来归，血火历劫后，影象规复，两个绝处逢生的人，紧紧相倚，互为浮木，于癫狂暗夜里许下执手之诺。他终究不再是她的王爷。

此时，天上神界因菱花镜大乱，妖界起兵造反。

我噙一丝凉薄的笑，“若真一别成永诀，何尝不是幸事。可惜我是命硬之人。若我出去了，便将这恩仇都告终洁净……废后，赐死，都无妨，我早已等得倦了。”

一时候，四目相对，无处言说。

入夜的宫城里金碧流曳，华灯耀雪连城。

乾光朗朗的殿前，群臣肃列，他着玄衣纁裳，我着袆衣凤冠，贵妃玺绂从他的双手，经过常侍、太仆、女史，顺次跪进，交予我手中。我受玺三拜，面南升阶，与他上以下座，在六宫鸣钟，辉光远照，天下共仰中，成了他光亮正大的皇嫂。

他捉起我的手，贴上本身胸膛，要我感知到他的等待。

离此遥遥，更北更冷的帝京，早已雪满天阙。

“倒真像做了一场大梦……”我合了眼，又展开，眼中倦色空茫。

已等待了多年，再一瞬的等待，更迟长如冬夜。

我也是这般，悠悠的唤了他一声王爷。

若我当恩仇都是幻境一场，自言自语，也好，也好，就把旧事都取消。

如云旧事翻涌心间，胸口的钝郁撕扯，是伤还是痛。

我端倪间伸展了一丝和顺，眼中深深的都是怅惘。

……

熏暖如春的寝殿里，卷起无声无边的苦楚。

他的身影罩了下来，暖和气味拂入鬓间，彷如昔日耳鬓厮磨。

齐亦琛俯下身来，屏息聆听我的呼吸，也闻声本身心跳得纷急。

他定定望住我，恍忽了目光。

他微微一笑，“过了这好久，你念念不忘的，还是旧时旧人。”

当时候，他是皇子，我是蜜斯，一个鲜衣怒马，一个红裳潋滟，并骑驰骋于春日倩晴的海棠林间。

我之于他，一眼初见，便是一个名叫芷蝶的女子，不是蜜斯，不是月柔婷，只是一个贰心中的人。

我的气味起伏，正在从甜睡的黑暗中摆脱。

他的身影停在一步以外，很久一动不动。

这般刻骨铭心，爱欲生杀，现在她一开口已轻描淡写抹去。

而他之于我，曾是王爷，是敌手，亦是仇敌。

像一场梦醒，一场病愈。

我的睫毛微微颤抖。

望着帷帐上的影子动了，是他的手缓缓抬起，我猝然紧闭了眼睛，任凭亮光扑入帷帐，阳刚暖意的气味拂入，这是他的气味，本来一刻也未曾淡忘。

星斗漫天，万里江山俱成了茫茫一色。

在这暗无天日的处所，醒了……

“你唤我甚么？”

“有人死，有人生，偶然相悦，偶然相憎，如此罢了……”我幽幽的似笑非笑，伤后气弱，话音断续不继。

我的眼睛现在见不得一点光，我闻到了腐臭的气味，可还是昏睡畴昔，脑海里闪现很多画面，我却已分不清了。